听着这么多朝臣开口帮衬,御锦佚瞬间挺直了背,看向御锦枭时虽仍是一脸悲戚,但眼底却藏着傲慢之色。
如今大半个朝堂都是向着她的,即使御锦枭想逼着她去给纪凰低头认错,恐怕她这一派的朝臣也是不会答应的。
反正今天丧女的是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给纪凰道歉的,否则她的威名何存?!日后如何在军营中立足?!
御锦枭看着这些朝臣几乎一边倒的支持御锦佚,心里藏着一口恶气,但面上还是装出一派仁善的模样,为难地说着:
“那既然诸位大臣如此坚决抗议,那便由你们去与邪皇交涉吧。朕相信诸位一定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邪皇揭过此事。”
御锦枭这话刚一说出来,刚才那些义愤填膺的大臣一个个就都哑了声,跟群鹌鹑一样站在原地。
让她们去和邪皇交涉,女皇怕是想要她们去送死吧?!
纪凰连御丰那样的王室继承人都敢当街掐死,更何况她们这些随时可以找人替位的朝臣?!
“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可行!相信只要诸位大臣去邪皇面前将刚才那番话复述一遍,邪皇必能被诸位的宽仁所打动,不再行此威逼之事。”
这时候,保皇一派的大臣终于出来说话了。
有了右相苏念开了这个头之后,其余保皇派的大臣纷纷站出来附议。
这场面,让御锦佚一派的朝臣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质问自己刚才怎么把话说得那么死。
“那便如右相所说,齐王,你和周尚书她们一同前往揽月楼与邪皇交涉吧。不论你们用何方式,务必让邪皇满意。”
御锦枭板着脸下令,圣意下达,概不收回。
顿时,御锦佚和她那一派的朝臣简直就像生吞了苍蝇一样,最后只能脸色铁青的应了句“微臣遵旨”。
“对了,五皇女,你也代朕同去吧,事情解决之后再回宫。”
就让这些人去和纪凰狗咬狗吧,也好打打御锦佚的脸,让那些摇摆不定的朝臣心里有点数。
御锦枭开口加上一句,惊得御行符直接变了脸色,怔愣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答着“儿臣遵旨”。
看样子,她这母皇自那日身体好转之后,已经想要动手铲除她这个和齐王走得过近的皇女了。
果真,最是无情帝皇家啊。
……
帝都,揽月楼。
“唔?这是御天帝都的军防图吗?”
御弈卿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歪着脑袋看向纪凰。
在他旁边,纪凰绷紧神色,一派沉稳地处理政务。那张冷峻认真的侧脸,简直把女皇之威展现得淋漓尽致。
“嗯,电祀刚送过来的。”
纪凰一边答着,一边侧过头看他一眼,刚才的冷峻瞬间喂了狗,笑得痞里痞气的,伸手摸了摸御弈卿的脑袋,继续道:
“累了就上床睡,趴着睡容易流口水的。”
前半句听着还算是句人话,怎么后半句听着就那么欠呢?
御弈卿淡淡掀眸,瞥她一眼之后把脑袋转向另一边,继续趴着打瞌睡,留个纪凰一个后脑勺。
他才不会流口水!
纪凰看着她家这个小傲娇,轻笑一声之后凑过去,低头在他耳畔落下一吻,柔声道了句“午安”。
说完,纪凰坐直身子,继续和御天帝都的军防图奋斗去了。
御弈卿趴在她旁边,听着她落笔的“娑娑”声响,耳尖粉粉的。轻轻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阖上眼帘准备睡了。
“齐王殿下、五皇女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嘭——!!!”
“齐王殿下和五皇女好大的架势!这是来我揽月楼砸场子的吗?!”
“……”
楼下的喧闹一声高过一声,楼上的御弈卿才合上眼,还没开始睡就被吵得毫无困意了。
他把脑袋转过去,瞅着纪凰问道:
“我们不下去么?”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直接让衿柯动手,彻底解决了御锦枭。至于之后御天由谁掌权,他实在不想插手,只想安安静静做他的血宫宫主就好了。
可现在么,既然她要动手夺这天下,那御天由谁掌权这个问题,他就必须正视一下了。
现在御锦佚一派风头正盛,隐隐有要压倒御锦枭的架势。尤其是在御锦枭中了衿柯的毒,重病一场之后,这势头更加明显。
天秤上放着两块玉石,重的那一块总是更加靠近地面的。
这样的话,一旦天秤崩破,轻的那一块摔在地上粉身碎骨,重的那一块掉在地上不痛不痒的滚两圈就跑远了,这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早上那么拽的当街掐人,应该就是为了帮御锦枭打压一下御锦佚一派的威风,尽量让天秤两侧持平吧。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她动手打碎天秤的时候,让那两块玉石都摔个粉碎。
这么想着,御弈卿眼底划过一丝杀意,随后在他眼眸深处隐匿得不见踪影。
听他这么问,纪凰不急不忙地在军防图上加了几笔,悠悠道:
“不急,听这阵仗,御锦佚应该是煽动了御天朝臣一起过来找茬的。既然如此,就让她看看到底是她能煽,还是戎可星能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