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促使天下一统,而下一统还属秦国最有可能实现。若能够改变大秦帝国二世而亡的既定轨迹,然后再找到类似法器的气运之物,我就能如愿以偿地魂魄健全地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乐远岑说着也笑了。鬼谷子说得头头是道,因为她在此间走不到武学巅峰,只能转而走向武道的最高境界。然而,她活得一直很清醒,更有自知之明才能一路走了下来。“你看这种天下大事搁在我身上,靠谱吗?”
“先说一个好消息,最关键的破天之物已经出世了,世人管它叫做和氏璧。还有一些辅助的宝物散落四地,你们应该能找到。”
鬼谷子不急不慢地说着,“至于靠不靠谱?乐先生,你要明白,你没有选择,或者说我们别无选择。赢了,我们就能安全地离开,探寻更高的世界;输了,我们就困死此间,魂飞魄散。因此想要存在下去,就只能赢不能输。”
乐远岑对上了鬼谷子万分认真的目光,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从未想要成为影响天下大局之人。
都说诸子百家各有所长,比如孔子传下《春秋》,老子传下《道德经》,韩非子传下《韩非子》。在开玩笑的说,若真轮到她成为了乐子,那本该是人如其名,为后世之人添些乐子,造出一批纸以而做些书画,传下《春宫》就足够了。
这一想法足够浪漫潇洒,一定能让后世之人铭记乐子了。
偏偏,苍天不肯绕过她。
102.第五章
玩笑过后, 还是要正视现实。
乐远岑抓住了鬼谷子言语里透出的几个疑点, 首当其冲莫过于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会直接参与到改变天下大势之中, “先生不愧为纵横家鼻祖,着实口才了得,就没有再下山去一观天下变化的打算吗?”
光说不练假把式。
凭什么鬼谷子动动嘴皮子, 而风吹雨打的事情都要让旁人来做?
“你看我的手心。人变相变,相变人变。说得难听一些,如今的我就是在苟且偷生,只有躲在方寸之地才能避过天道的猎杀。这世间的一切都在道的管辖之下,没有任何一种存在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鬼谷子摊开了手掌, 他的掌心空空如也, 竟是没有一道掌纹, “当你越接近道, 越会能感到道的玄妙与可怕。你即便不精通玄门之术,也该听说过卦不可算尽,而易者不自卜,窥探天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也不例外。
我早就算不得活人了,如果早个几百年本该前往更高的世界。而今, 勉强去寻找一线生机,却不可能算到每一步, 世间也不存这种逆天之人。能够在无望的困局中遇到乐先生, 我感到非常高兴, 但我也很遗憾,能帮你一把的地方太少了。”
乐远岑盯着鬼谷子的手心,忽而伸出手指戳了过去,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她的手指竟然径直传了过去。“你是魂体?”
“你没有听过有关我的传闻吗?我曾经得到了无字天书,某夜竹简上发出了金光,那些蝌蚪一般文字记载着天地奥秘,我正是从金书中学得了一身本领。荒诞离奇的传闻不一定是假的,只是鲜少有人能遇到罢了。鬼神不过是另一种存在,因为与普通活人的存在形式不同,又多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才让他们会显得离奇莫测。”
鬼谷子平静地说着,“我仅是在渡劫里失败了,所以躯体不存,但又碍于天道的限制,魂体无法彻底凝实。其实,在这几百年间探究过天地之道,又触摸到它的人不单单是我。说一个你熟悉的人,鲁班留下了一本《鲁班书》,其中记述了不少咒符与法术。然而,当世能够运用此书的人屈指可数,它又名缺一门,修行之人无不是会应了鳏、寡、孤、独、残。”
乐远岑不想再探讨这些深奥之事,因为说得再多对目前的境况并无太多的帮助。正如没有无法无天的力量,对于天下一统来说,依靠的绝非是此等秘术。
“我们还是说些有用的。先生为我指出一条生路,但我对此路毫无头绪,你可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
鬼谷子先比出了一根手指,“第一,你最好能起一个假名,我这里还有一份祖上为楚国人的身份文牒,你可以拿去用。”
天降流星雨让鬼谷子卜测了天机,他不能透支太过去问卜一切,却是算到了乐远岑借尸还魂之身的身份存在问题。在当下的情况不明之际,还是别使用此名比较好。
那些认识原身的村里人倒还好,他们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村庄,但是连晋就比较麻烦了,他更是知道乐远岑会雅言,推断她从北方而来到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