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1 / 2)

祸世 在下本无良 2563 字 20天前

“小公子!”

上邪前脚离开议事厅,后脚便被叶安禅叫住了。

叶小姑娘模样生得清美,自带一股山间雪梅的脱俗之气,人又乖巧懂事,上邪自是极为待见这位小美人的,但瞥见跟在安禅身后的冰山脸后,便气不打一处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北冥挑眉看向她,脸垮得很彻底,“你在骂我。”

上邪嘴角一抽,干净利落地否认道:“没有。”

北冥:“你心里在骂我。”

上邪:“没有。”

北冥:“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眨个眼我都知道你是要放屁,还是要拉屎。”

这次换上邪脸绷不住了,差点气得跳起来,“卧槽,当着姑娘的面,你能不能斯文一点!”

叶安禅急忙趁着两人没打起来之前,捧着怀里的东西送到上邪面前,插话道:“小公子,我和阿冥在凡间时捡到了你的小狐狸……”

上邪茫然地看着安禅怀里那坨冰疙瘩,反应了一会儿后猛地瞪向北冥,似乎火气更盛了。

叶安禅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的!阿冥是因为小狐狸寒毒发作,无计可施才将其冰封,至少护住一线生机,本想等回天界就立刻找小公子救他,只是这几日风云变幻给耽误了!”

上邪恶狠狠地瞪了北冥一眼,接过了小狐狸,“便只有你缺德玩意才会想出这种主意救命。”

北冥一时没憋住,吐出了真心话,“我没补上一掌取他性命,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哦,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北冥对她这副嘴脸很习惯,半点气都不生,直直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为什么这么做?”

上邪抱着冰疙瘩直哆嗦,一头雾水道:“啥玩意?”

“今日这行事作风委实不像你。”

“不都是我吗?怎么就不像了?”

“不一样,以前的你是个缩头乌龟,现在的你……”

“我呸呸呸呸,闭嘴!你才缩头乌龟呢,你全家都是缩头乌龟!!”

北冥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神情依旧淡漠,平铺直叙道:“你以前有很多顾虑,担心拖累师尊,担心拖累众神殿,为此不惜向越不臣跪下,向十万仙山屈服,那模样……啧……很难看。”

上邪翻了个白眼,“我是跪着、是站着,从前的我、现在的我,你仔细瞧瞧,只要我一日活在这天地之间,有区别吗?”

北冥愣了一下,盯着那抹红衣,确实,不管是跪是站,是从前是现在,是狼狈是风光,她好像从未变过,眸中的桀骜不驯诸仙家拿世俗的大道理消磨了千年,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初。

他有些想不通,毫无神情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丝茫然与疑惑,“你……都不会变的吗?”

上邪闻言一愣,赶紧扯着自己脸皮给他看,吼道:“谁说不会变?没看老子都长皱纹了吗?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天天整幺蛾子!唉唉唉……你别走啊!把安禅留下陪我聊聊天啊!”

北冥懒得听她胡说八道,日常性地横抱起叶安禅,飞身走了。

他一没影,上邪便卸下了那副没皮没脸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孤寂和疲倦,然后便抱着小狐狸回房了。

施仇本就伤得不轻,寒毒发作再加上被北冥冰封了多年,上邪给他治好伤后也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眼见到了要开战的日子,沈遗风因为之前被天帝偷袭重伤,至今未痊愈,负责留守后方。

出征当日一群仙家还搞了个誓师大会,本是为了鼓舞士气,但身为此战先锋的上邪却迟迟未出现,一帮子见不得她好的小人就有开始编排她。

“小公子架子可真是大,竟让十万仙山的英杰都等她一人!”

“连北荒主都来了,她居然缺席?”

“怪老天爷不长眼,让她命好,三岁便封了神,随便下凡历个劫就修为大增,信手捡了把伞都是个宝!自然更加目中无人了!!”

“就这么让一众老仙家等她?真是目无尊长!”

一名涂山氏的侍女慌里慌张地冲上誓师台,“十殿下,诸位掌门,你们快起看看吧,小公子他……”

后院厢房中,红衣大刀阔斧地坐在木凳上,手中的天罚鞭掀飞了一片侍女,唯独涂山月哆哆嗦嗦地跪在她面前。

“小……小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啊,我真的不知……”

红衣邪佞地扯了扯嘴角,“我托涂山氏照顾阿狸,仙丹法器赠予了不少,未曾亏待,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蜜糖水中加落霜,落霜为何物?你不知?”

躺在床榻上的施仇如今依旧未醒,保持着巴掌大的狐狸状,上邪要上阵杀敌自然无法照料他,她身边又没什么丫鬟随从,自然只能托付给涂山氏照看,怎料……呵呵……

上邪本是要去誓师大会的,中途忘了拿东西才折返了一趟,一进屋便瞧见躺在床上的阿狸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涂山月竟还嘱咐侍女给他喂那碗要命的蜜糖水。

世上之人都有逆鳞,不许旁人碰和摸,是因为动了会要命的。

上邪轻挑起面前美人的下巴,笑得妖魅勾魂,那一勾唇真是日月皆为之失色,连哭得我见犹怜的涂山月都看愣了,身为女子的她都不由妒忌上邪那张雄雌莫辩的脸。

红衣幽幽道:“落霜,神仙吃了都会一命呜呼的东西,我身为神君,不死不灭,都不敢随便动那玩意,你拿来给一只狐狸掺着水里喝,真是好大的手笔!”

啪的一声,上邪直接甩了涂山月一巴掌。

众仙家掌门一进后院便见这样一幕,这世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评判是非功过的大有人在。

当即有见义勇为的仙家子弟冲上前,怒斥道:“上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对待一个姑娘家?”

涂山月捂着被打肿的脸,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道:“小公子,我真的不知道那蜜糖水里有落霜……呜呜呜……”

她余光瞥到走进屋里的华止,哭泣地拽着那人的衣摆,声声悲怜地哀求道:“十殿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那只小狐狸……”

华止只是冷冷低眉看了她一眼,负手立在原地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