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小心!”
“保护旅长!”
“旅长!”
……
这一见恪伦泰形势危急,一众亲卫们登时全都急了,拼命地想要冲过去救援,奈何他们此际大多被黑狼军士兵牵制着,光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杀!”
就在众清军士兵们焦急狂呼而巴彦摩得意嘶吼之际,异变却是突然发生了,但见恪伦泰空着的左手突然一伸,猛然在地上重击了一掌,整个人已是如离弦之箭般地便飞射了出来,右手紧握着的马刀抖得笔直,人刀合一地便撞进了巴彦摩的怀中,锐利无匹的马刀有若刀切牛油般地便穿透了巴彦摩的胸膛,而此时,巴彦摩的持刀的手愣是被恪伦泰的身子架住了,压根儿就劈不下去,魁梧的身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倒飞而出。
“嘭……”
连在一起的恪、巴二人接连撞翻了几名殊死搏杀中的士兵,而后方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当然了,倒在下方的巴彦摩人还在空中时便已断了气,而恪伦泰这等拼死一击之下,也同样是伤上加伤,好在自幼习武打熬出来的好身子骨还勉强能支撑得住。
“噗嗤!”
尽管浑身上下酸疼得不行,可恪伦泰却是不敢躺倒不动,方才一落地,立马用力一翻身,拔出了穿透了巴彦摩胸膛的马刀,顺势往其脖颈处用力一挥,已是暴虐无比地将巴彦摩的头斩了下来,空着的左手一抄,已是揪住了首级上的乱发,高高地提溜在了半空,运足了中气地大吼道:“贼酋已毙,杀,将贼子赶下城头,杀,杀,杀!”
“旅长武威!”
“杀啊!”
“干翻贼子,杀!”
……
这一见恪伦泰冒险诱杀了巴彦摩,清军将士们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振,齐齐呐喊着发动了决死的扑击,而反观藏军一方,却是因巴彦摩的毙命而士气大跌,这一来一去之下,战场的僵持之胶着局面顿时便彻底倒向了清军一方,在付出了五十余伤亡的巨大代价之后,清军官兵终于是将冲上了城头的八十余藏军士兵全歼当场,突破口也就此被清军再次封死了,没了统一指挥的黑狼军再无先前的凶悍与顽强,丢下一地的尸体,就此溃逃回了本阵。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大清武威,大清威武!”
“旅长威武!”
……
望着溃逃而去的黑狼军,血战余生的清军将士们全都兴奋地欢呼了起来,声浪震天而响,然则恪伦泰却并未跟着笑闹,默默地扫了眼雀跃不已的将士们,心头不免有些堵得慌,没旁的,先前那一场血战持续的时间虽不甚长,可却是开战以来最惨烈的一战,黑狼军固然折损了近半,可守城的清军伤亡也同样惨重无比,整整近三百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更要命的是最后的一点弹药也基本耗尽,而己方主力却不知啥时会到,接下来该如何坚守就成了摆在恪伦泰面前的一道绕不过去的难题。
“收兵回营!”
相较于城头守军的欢呼与庆祝,藏军本阵中却是哀鸿遍野,叹息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面对着功败垂成的结果,巴贡噶心中疼得个不行,奈何天色已晚,再战无力,他也只能是不甘地凝视了城头一眼,也没等黑狼军溃兵逃回本阵,便即一拧马首,恨声下了收兵之令,而后,也没管手下将士们是怎个表情,领着亲卫队便策马向远处的大营奔行了去……
“报告师长,两个基数的炮弹皆已发射完毕,请师长指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巴暖三川营那头的激战,却说老牙关前,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将两个基数的炮弹全都送上了关墙,完成了任务之后,负责具体指挥作战的营长尽管满腹的不满与嘀咕,但却不敢误了正事,小跑着便冲到了阴沉着脸站在一旁的奎安跟前,一个标准的打千,紧赶着便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完了?那就收工!”
自第一轮炮击开始,奎安的脸色就不曾好看过,没旁的,如此多的炮弹全都白瞎了,战果么,也不能说没有,关城上那十几门本来就跟摆设差不多的旧式火炮全被摧毁了个精光,再算上打塌了小半边的城门楼,勉强算是有点收获,可除此之外么,那也就只剩下听个响儿了的,这等情形下,奎安哪能有啥好声气的,若不是弘晴强行规定要炮击两个基数的话,只怕第一轮射击完毕之际,奎安就会火冒三丈地率部走人了的。
“喳!”
不说奎安火大,那名负责实际指挥的营长也同样不满得很,他的火炮之用途是对付集群步兵,拿到此处来轰击坚固的关城,实在是有心而无力,自是早就不耐得很了,这一听奎安下令收兵,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如获重释般地暗自出了口大气,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跑回去指挥各炮就此撤出阵地。
“清狗败退了,清狗败退了!”
清军方才刚转身回撤,城头上负责瞭望的哨兵便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咋咋呼呼地便吆喝上了,一闻及此,百无聊赖地在关城下听了一个下午轰鸣的蒙古守军们顿时全都来了精神,乱纷纷地便蹿上了城头,往外一看,果然见清军正垂头丧气地往回撤,刹那间,满关城上欢呼声、笑闹声,讥讽声便即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