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她不会,她只会为了逃避现实,还想迷惑我同她一起逃避现实,是我选错了人。”
他选了一个最美好最娇甜的女子来成为自己的妹妹,在她背上纹上了那朵美丽的梅花。
这个人就是宝婳。
他手把手教她写字,教她读书,将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不过对她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她却都做不到。
他放开了秋梨,缓缓站直了身子。
“我的大哥,他一定要死在他心爱的妹妹手里,才足够的痛苦。”
只是在宝婳第二次欺骗了他,想要逃离他身边的时候,便彻底地将她第一次离开他心底的阴影全都勾了出来。
他已经没有那份耐心,陪她演第三回了。
他对秋梨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你告诉她,她乖乖呆在祝府我尚且还可以原谅她,她只需要快点恢复记忆,将属于我的东西还来,她若再不回来哥哥的身边,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能将她一点一点地摧毁了。”
听上去虽有些残忍,但亲手摧毁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美好,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快意的事情。
秋梨阖了阖眼,心口却密密地刺疼。
宝婳和祝九風……都足以让她疼到几乎无法呼吸。
宝婳清晨是从噩梦中惊醒来的。
她醒来之后,整个人竟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的冷汗。
她哆嗦地喊秋梨,喊了好几声,秋梨才过来。
宝婳握住她的手,声音亦是微颤,“我害怕得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能肯定哥哥的话一定不是唬我的……”
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她心中的预感从未有过比此刻更为强烈。
秋梨抚着她,“什么都不会发生的,你莫要想那么多。”
宝婳轻声道:“我想告诉大哥。”
秋梨却又不赞成,“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宝婳,你听我的,你……不能告诉他。”秋梨语气艰涩道。
宝婳缓了缓,渐渐缓了过来,见秋梨眸中含着忧色,这才轻声道:“我方才也只是做了个噩梦,想来梦都是反着的,想想竟也不那么怕,又叫你担心我了……”
秋梨摇头,想问她是不是梦到了过去什么事情,宝婳却说身上汗粘人的很,想洗个澡。
秋梨这才起身替她去向婆子要热水。
宝婳往被子底下缩了缩,缓缓吐了口气。
她并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
她只是……梦见自己死得很是凄惨。
她嘴上同秋梨说不怕,可她是个怕死的人,如何能不怕呢?
这件事情,宝婳不能告诉祝东风,那日见过祝九風怪异的模样,更不敢回祝九風身边。
她正是纠结的时候,祝东风却忽然回了府来,让她过去。
宝婳去时,祝东风才落脚歇了片刻,见她过来,便匆忙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我今日纵马时不防撞到了梅二公子,因责任在我,所以这几日要负责一下他的饮食起居。”
宝婳听他撞到了梅襄时,心惊之余亦是觉得哪里不对。
再一听对方竟需要住进来,就更觉得迷惑。
“他不回自己府上吗?”
祝东风心大道:“二公子是我碰伤的,我负责他几日也是应当的,只是城北我尚未巡逻完毕,将他送回,我便又要去了,只是总要与你交代一声。”
他说完便又叮嘱宝婳,有事情便立马让人叫他回来,接着便又匆匆领着下属离开。
宝婳愣了会儿,似乎都还茫然。
怎会这样凑巧,二爷被大哥给撞了?
她想了想,便令人将自己领过去看看。
到那屋,却瞧见梅襄坐在一张紫檀雕花椅上,靠在茶几旁,手里剥着一只硕大饱满的石榴。
伺候的丫鬟将鲜果糕点捧放在桌上,靠近他时,竟都慢慢红了脸束手立在一旁,偷偷地注视着他。
她们生在大将军府,显然注定只能被他秀雅俊美的皮相所迷惑,而不能知晓他在宣国公府的行事,有多么可怕。
宝婳上前去,轻声关怀,“二公子还好吗?”
梅襄垂眸道:“并不太好,令兄这回撞伤了我。”
宝婳迟疑着,便让那些下人都退出去。
待屋里人都清空了,她才又靠近了些,软和下语气,“二爷,你是真伤了吗?”
“你不相信么?”
宝婳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
可她仍是有些担忧地问他:“二爷伤在了哪里?”
梅襄语气不明道:“那大概需要解开裤子,那样你也要看吗?”
旁边的小姑娘便好似被他的话给噎住,羞涩得又没了声音。
梅襄想到她那日与梅衾的对话,眸底微阴,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剥着手里的石榴,“婳婳要吃石榴么,二爷亲手剥的石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机会吃的……”
宝婳却忽然轻声地说道:“要看……”
梅襄抬眸,似不解她的意思。
她却手指拧着小帕子,语气不安地又重复了一遍,“婳婳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