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只掰开了一根,后面他自己松了拳头。
他的手掌还像以往那般宽大,温暖的覆在她的手背,然后渐渐握紧。
手心有些痒,是她在写字。
撇、竖、撇、横钩……
她的指尖细细的摩挲过他的掌心,就像羽毛般轻柔,连同她的嗓音,“哥哥,我后来这么多次许愿,为什么你只记得十五岁的那个?”
何景梧回头看她,目光从她的头顶掠过,一寸寸往下,温柔缱绻。
少女穿着杏色的衣裙,安静的站在他面前,以前,她瘦弱得如同青莲,出淤泥而不染,纵然摇曳多姿,却活得没有半分实感。
现在的她还是纤细的,像梨花般,干净而热烈,多了几分世俗的气息,牵着闺蜜逛街会兴奋,生日宴会被人表白会害羞,跟男同学讲话会小心翼翼,这才是属于她的花期。
尽管何景梧不想承认,可他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晚晚,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
何景梧松手,然后进屋。
余应晚自问二十年来,没有看过何景梧的背影,原来他也瘦,脱了外套,走路脚下生风。
他性子急,脾气差,嘴毒,一身缺点。
可是,如果你被一个人养大,是看不见他身上缺点的。
童年时的依恋都是盲目的,要不怎么说,有人用一生在治愈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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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应晚还是第一次吃到长寿面。
很难想像,余霭霞会下厨。
不过她穿着红色围裙,在厨房里起锅的动作,又是那么的有烟火气息,宜室宜家。
面条很淡,算不上美味,能入口,长长的一根,没有断。
吃面时,何致远递给余应晚一份文件,眉眼温和,“晚晚,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余应晚撇了眼文件里的内容,左不过是一些股份和基金,她没兴趣。
在她身份未明之前,何致远肯这么做,除了讨好余霭霞,她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理由。
“谢谢。”余应晚接过文件。
余霭霞摘了围裙,也走到餐桌边,对着余应晚礼貌的笑了笑,“我好久没有下厨,希望你不要介意。”
非常拘谨而又客气的话,但很真诚。
或许,他们都在学习,怎么当父母,怎么当家人。
“妈妈。”
余应晚下意识的喊出口,后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声十分突兀。
不仅是余应晚,就连余霭霞和何致远都一愣。
前半生太过放纵,后半生不知该如何收场,很多东西从头开始,不适应。
顿了半晌,余应晚又道:“面很好吃。”
霞飞路的别墅比她之前住那间要小一点,上下一共叁层,一楼是客厅,她和何景梧的房间都在二层,余霭霞和何致远在最上面。
今天是余应晚第一次住进来。
房间的布置十分少女,浅粉色的墙壁,纱帘,四件套,就连床头的娃娃都是粉红色的,梳妆台上还摆着一些基础的保养品和几本童话书。
很用心,又有哪里有些奇怪。
一切都是十四岁的样子。
余应晚洗了澡,正准备睡觉,屋外响起敲门声。
“晚晚,睡了吗?”
余应晚披着粉色的浴袍,小脸白净,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还氤氲着水汽,她无措的看着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