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一听,脸色全变了,冷声道:“好么,你查得挺清楚嘛!周姨娘和张姨娘合伙陷害我之事,你一并查清没有?”
李汝安道:“她们模仿你的手书,约方若成至壁画室之事,确实是陷害你之举,过后自会罚她们。但我这会想听的,是你跟方若成的故事,还有那只荷包之事。”
罗文茵心内痛骂:一只破荷包怎么就纠缠个没完呢?
她抬眼道:“你既不信我,就算没有这只荷包的事,也会有别的事。”
李汝安声音乍然冷下去,带着一点嘶吼,“你只问你,你是不是送过一只荷包给方若成?”
罗文茵听得这声调,见得这表情,心内乍然一惊,自己这会要是承认送了荷包,他是不是会掐死自己?
太可怕了!
但是荷包事件不解释清楚,分分钟会被打杀。
罗文茵叹了口气道:“将军,荷包这件事,我想当众解释。”
“明儿,你请段管家张姨娘二老爷、安王妃并方侍郎夫妇、还有飞尘子道长等人,全部至将军府中,我会把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全说清楚。”
“对了,还要请我两个弟弟和弟妇至府,也好给我做个证。”
李汝安一怔,听她这口吻,莫非是冤枉了她?她没有送过荷包?
那方侍郎为何会珍藏着她的荷包呢?
李汝安沉声道:“你现下答我一句有何难?何必请一干人来府相扰,惹人讨论?”
罗文茵道:“我答你一句,是片面之词,你未必会信。若不然,你何至带人去白马观查探壁画室暗门之事?且所请这干人,除了我娘家人,其它全跟荷包事件有关,彼时当众解释,当众对质,三口六面,再无从抵赖,岂不是最好?”
李汝安看定罗文茵,心下又是爱又是恨,“你真要这样方肯解释?”
罗文茵点头道:“必须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也唯有这样,这件事才能告终。”
请人到府,当面解释荷包事件,分明是授人笑柄,予人谈资。李汝安并不愿意这样做,但听着罗文茵这口吻,非如此是不肯解释了。
他稍微想了想,一时狠下心来,与其让人暗暗笑话,不如让她当众解释清楚。
“既如此,我明儿就着人去请他们过府。”李汝安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出房。
罗文茵吁一口气,倒在床上,抹了抹额角,发现全是汗。
李汝安回来几天,自己这几天就像在坐过山车,天天处于惊险中。
若不赶紧和离了,自己迟早会像白御医诊断那样,心悸而死。
第二日一早,李汝安果然使人去请了诸人进府。
段管家和张姨娘也罢了,安王妃并方侍郎夫人接到帖子时,却是愣怔住了。
待得来人解释说是李汝安有事情请教,务必到府一趟云云,便暂且按下疑惑,坐了马车到将军府。
飞尘子道长倒是很痛快,马上就骑马至将军府。
最后进将军府的,是罗文茵两位弟弟和弟妇。
罗文茵一见罗文轩,却是拉住至一边,悄声问道:“文轩,若我和离,娘家能容我小住一阵么?”
她名下虽有田庄宅院,但乍然去住,却怕护院等人不得力,护不得她周全。
相较来说,两个弟弟的府第安全一些。
罗文轩听得她这样问,却是大惊,问道:“发生何事?将军才归来,怎么就扯到和离一事上?”
罗文茵压着声音道:“今儿请你们过来,便是要和离的。你只答我一句,府中能否容我小住?”
罗文轩虽惊疑,到底是答罗文茵道:“你是我嫡亲姐姐,我府中,一直备着你的厢房,你要过去小住,随时可以。”
罗文茵一听,方放了心。
先备个落脚点,待会如果要离府,也有一个去处。
李汝安见诸人到齐,便屏了家下人等,一并子女也不许进厅。
待家下人和子女退下后,他才喊罗文茵道:“夫人请上座说话!”
罗文茵便过去,坐在李汝安旁边的椅子上。
李汝安这才道:“今日请诸位过来,是夫人有一事要当众解释,当众对质。”
他说着,转向罗文茵道:“夫人,你可以开始了!”
罗文茵便看向周姨娘,指一指她道:“周姨娘上前!”
周姨娘战战兢兢上前,跪到罗文茵脚前,叩头道:“夫人有何吩咐?”
罗文茵一笑,手肘托在椅背上,闲闲道:“你把跟将军说的荷包事件,从头至尾,再说一遍。”
周姨娘闻言,不由惊怕,不由去看李汝安。
李汝安便以眼神安抚,点头道:“夫人让你说,你便照实说。”
周姨娘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并且也不是我要当众说的,是你们非让我说的,那就恕我大胆说了。
她便从李飞华跟罗文茵至慈云庙上香,在桃花坡见到章冰兰手持荷包给安王妃分辨开始说起。
待她说至段管家在白马观壁画室前亲眼见着方若成和罗文茵先后进了壁画室,结果发现里面的人换成飞尘子时,众人齐齐变色。
安王妃一脸惊讶:这,将军夫人不是一向和方侍郎有仇?难道不是有仇,却是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