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慢慢站起,想起什么来,又道:“将军,张姨娘和段管家也尽知此事的,可找他们询问。”
李汝安问道:“张姨娘到了何处?”
周姨娘便答道:“夫人让人卖了张姨娘,飞马侯听闻了,怕张姨娘流落到那等不堪之地,便悄悄买了张姨娘,另外安置了。现张姨娘应是苦苦等着将军的。”
罗文茵这会在房中,突觉眉头乱跳,不由用手按了按,跟吴妈妈道:“眉头突然跳成这样,莫非有灾事?”
吴妈妈想着适才李汝安质问荷包之事,当即也忧心起来,低声道:“夫人,那只荷包之事,只怕还有后继,都怪飞尘子道长,提什么荷包?唯恐天下不乱。将军自来对夫人有疑心,八年不归,回来一听荷包故事,不寻根问底才怪?夫人得想一个对策。”
罗文茵:想什么对策呢?索性撕破脸,趁着这件事提和离好了。
第47章
李汝安出了落梅院,直接到练武厅,舞了一会儿枪,心中烦躁稍减。
他看看时辰,便一路回了书房,在窗下坐了一会,这才吩咐小厮道:“喊李管家过来。”
李管家很快过来,恭身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李汝安道:“着人安排,把兰姑娘移到香雪院中,再另买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给她使唤。”
李管家应下,才要走,却被李汝安喊住了。
李汝安沉着脸道:“我八年不归,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你且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李管家不敢有违,把能想起来的事,遂件说了。
李汝安见他说得琐碎,便敲敲桌子道:“重点说那些跟夫人有关的事。人来客往,无甚紧要的,可以不说。”
李管家恍然,便把罗文茵初期几年如何闭门谢客,后来如何为叶太君操办丧事,如何操心府中儿女婚事等,一一说了。
再至说到今年传来李汝安死讯,众媒婆上门提亲的事,他的说辞和李汝定一模一样。
李汝安再次从李管家嘴里听闻罗文茵是如何赶走媒婆,如何发愿要守着将军府的,脸色渐渐和缓。
李管家说完,又补充道:“将军,夫人这些年守着将军府,真是操碎了心。大爷和大姑娘还罢了,二爷到处惹事,每回都是夫人去收拾烂摊子。”
李汝安问道:“我不在府中,真有人敢欺上门?”
李管家笑道:“说欺上门,也就是不够恭敬,言语怠慢而已,哪敢真个欺上门?贵妃娘娘时时召了夫人进宫,谁不知道夫人有靠山呢?再说了,崔将军也常常过来走动,若在肖小之罪敢无礼,也就被崔将军收拾了。”
李汝安点头道:“崔元舟和茵儿情同兄妹,自是会照应的。”
李管家道:“且二老爷和夫人娘家兄弟,也是常来往,常帮着夫人镇压二爷的。”
李汝安再问几句儿女之事,这才道:“周姨娘和张姨娘被夫人赶出府之事,你且再详细说一遍。”
李管家便把知道的说了,又气愤道:“将军不在府中,夫人锦衣玉食供着两位姨娘,从无苛待,对两位姨娘所出的子女,待若亲生,没料到两位姨娘心毒,却想陷害夫人。”
李汝安听完,有点意外,若李管家说的属实,那周姨娘说的就是假的。
但周姨娘那个胆子,敢在自己跟前撒谎么?
至于李管家,本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一直忠心,断不会在自己跟前说假话。
他挥退了李管家,且在书房思索着。
至晚,他让人端了饭菜到书房,只说自己要写奏报,以待第二天见皇帝时呈上。
罗文茵眼见李汝安见完乌兰后,一直待在书房,当晚也在书房安歇,并没有过来看自己,一时松了口气。
吴妈妈和田妈妈倒是嘀咕了一声道:“定是那兰姨娘使狐媚子手段,哄得将军又一心朝着她,今晚也不跟夫人一同用膳,又不过来看夫人。”
罗文茵只在心内念佛,永不过来才好,一时吩咐人关了院门,安稳上床睡了。
至第二日一早,宫中传召李汝安,李汝安便忙忙进宫了。
待午间,跟随李汝安出门的护卫先拍马至将军府,进去跟罗文茵报喜道:“夫人,将军使我过来禀报,说皇上准将军官复原职,领征西兵马,任征西大将军。料着过几日文书就下来了。”
众人听了,皆脸有喜色。
李飞白和李飞墨更是欢呼道:“父亲果然又得了皇上重用。”
李飞捷和李飞章也是暗喜,父亲官复原职了,我们身价又高了,再到书院读书,看那些小崽子还敢笑话我们?
李飞凤三姐妹也是暗松一口气,父亲回来,又重获大将军之职,自己诸人的婚事自要比先前容易些,也更能说上好人家。
罗文茵问道:“将军现在人在何处?”
护卫答道:“将军一出宫,便被众位大人围住,已拉至酒楼喝酒。”
李汝安在酒楼和同僚喝完酒出来,看看天色,却是策马至李汝定府中。
李汝定听闻他来了,忙至大门亲迎,兄弟并肩进府。
李汝定一边走,一边恭喜李汝安道:“大哥一回来,皇上便让大哥官复原职,可知皇上跟先皇一样,对大哥十分信任。”
李汝安道:“皇上心有雄图大志,更胜先皇当年。”
两人说着话,进得厅中,姜氏带同儿女来拜见李汝安,也是一直恭喜,笑道:“大哥既官复原职,料着很快有人上门向飞墨和飞凤提亲了。大嫂这些年为着儿女们的婚事,操碎了心,左挑右挑,皆没有十分如意的,如今倒怕会挑花眼。”
姜氏说着,又向李汝定使眼色。
李汝定便笑呵呵道:“昨儿回府,便有董家娘子来访,探问飞墨的婚事,有意和将军府联姻,我说大哥刚回来,且等几日再论婚事。”
他嘴里这位董家娘子,是姜氏的表嫂。
李汝安不置可否,随意道:“儿女婚事,自有茵儿操办,过些时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