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都知道约莫不是什么好话。
路过木行周,刘喜玉倒是心情极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种亲近太难得,本是安慰木行周的本意,在木行周这就变成更加让人提心吊胆了,暗想自己被这一拍就怕要少活好几天。
陈郄冷着脸回院子,陈九姑正好带着傅家表妹在活动筋骨。
见陈郄这么快回来,陈九姑就好奇道:“那大巫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陈郄脸上带了点笑意,痞子一样说话,“长得还算过得去,有鼻子有眼的,又不留大胡子,人也打理得精神,看起来不是个蠢货,我瞧着跟姐姐你跟他就挺合适的。”
陈九姑拍了陈郄的背一巴掌,把人拍得生疼,“闲得无事,就会瞎扯,整天胡说八道。怎么,没能说上话?”
陈郄脑子里闪过那飞来的一刀,含含糊糊道:“总有机会的,也不急。”
等着吃完晚饭,无为就找上门来了,一张脸苦得跟苦瓜一样,“我的姑奶奶,今天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刀多危险啊,一个不小心——”
“没有不小心,要有不小心也不会拿着刀子没事儿到处丢了。”陈郄没好气的打断无为的话。
无为就道:“那你给说说,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出刀子之前,我可没见你们说上半句话!”
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送对方一刀,都哪来的德行啊。
陈郄叼了根草在嘴里嚼着,“你觉得大巫这人怎么样?”
话题一下子蹦到这,无为想要答案,就知道只能顺着陈郄的话说下去,“看起来比现在这个土司靠谱。”
年轻力壮不说,行事有章法,这一路都显得十分雍容,又让人捉摸不穿,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本事。
陈郄的声音就小了点,“那你说这位新土司几时臣服于大巫?”
无为的眼皮一抽,“姑奶奶,你可说句好吧,你也知道冯土司为什么请我们来。”
陈郄嗯哼一声笑了,“从来请神容易送神难。”
无为就道:“算起来,冯土司也是无路可走,但凡有别的路走,他也不选选择跟大巫合作。”
大多人说什么家国大义,最后为的还是自己,就算冯土司知道自己是在请虎拒狼,但只要他自己保得下命来,能够抢回到点东西,这个险他都得冒。
即便他知道他要不反攻,这个部落还能与大巫抗衡,而他现在只能在大巫手下挣扎,等着困住自己的网渐渐收拢,最后这个叫奉的部落就会消失,而大巫就顺势取代了冯土司。
大局观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个没用的概念,人的选择往往是从己而非大局。
“当年的大巫变成了现在的许多大巫,当年的蛮王变成了现在的许多土司,分分合合下来,到现在还是分着,可总归要走向合这一步的。杨土司算一个,大巫算一个,后面还会遇见许多。你们有你们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做的生意。道长,我们的方向从来都是一致的。”陈郄点着膝盖慢悠悠道。
无为一下子明白过来,终于知道自家小公爷为什么会生气,原来就是因为陈郄要跟大巫勾搭,都有些哭笑不得,“姑奶奶,你不是说都听木老板的么,你又何必插手。大不了日后把这一切交给木老板,我们只管从他手里拿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