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见空 罪加罪 2412 字 17天前

许轻言骨子里并不是个怕事的人,跟着梁见空的这段日子,也算是经历了大小惊险,但每一次都是被动卷入,像今晚这样她主动出击,是第一次。

不远处隐隐看得见码头边上的路灯,这附近有着大片的仓库,mark对这里很熟悉,找了个隐蔽的口子进去,七拐八拐,车子在一个个仓库中间穿梭,快到2号码头的时候,mark把车停下。

“你能行吗?”

“我就在这里等着。”

“小心了……谢谢。”

mark谨慎地下了车,弓着腰,匆匆隐入夜色。

许轻言迅速换坐道驾驶座,调整座椅、反光镜。四周只剩下她一个人,静悄悄,朝前看去,就是一条仿佛没有止境的黑色通道。许轻言分辨了下方位,西面正是她的左手边。这样子不行,看不清前面的情况,这种心里没有底的感觉很不好,许轻言慢慢把车往前开了一段路,逐渐看到前面灯光,水面上停着一艘船。从这个角度看去,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前面应该就是梁见空的人,那么程然的人在哪里?他今晚带了多少人来?

许轻言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梁见空早就叫波仔给她的手机做了反追踪,程然应该是察觉了,所以往她家里寄了只手机,他还是会往她自己的手机发消息,但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躲避梁见空的耳目,然后像是考验她的忠臣度似的,他会给她另一只手机发消息,偶尔也会电话,基本上要求她本人反馈梁见空的行踪,见了什么人。

虽然,梁见空说让她坐山观虎斗,但许轻言有自己的考量,在她看来,程然和梁见空都是害死沈月初的刽子手,一个举起了刀,一个把人推了过去。可程然的功利心太重,对自己容貌迷之自信,反观梁见空,还算厚道。

所以,她倒是挺想看看程然打算做什么。

许轻言的另一只手机上,程然的消息是:控制住一辆车,停在2号和3号码头之间。

她现在这样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许轻言关了车灯,紧绷着身体,身体略微坐矮一些,不时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她飞快拿出另一只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等待音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到了?”

“你在哪?”

“别急,我看到你了。”

程然的声音就在耳侧,许轻言不禁朝身后看去,明知道他不在这里,心中还是打起鼓来。

不远处梁见空的身影偶尔能够看见,他的身形很出挑,所以他通常会穿暗色系的衣服,不让自己显得特别惹眼。但许轻言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像在他身边越久,就越感觉熟悉。

她一边和程然通着电话,一边看着梁见空,像是小学生大着胆子作弊,又怕被老师发现一般。她不应该对梁见空有什么愧疚感,虽然他把她放在身边,但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没错,日本人和酒哥对她发难的时候,他也罩过她两次,可要不是她先发制人,他未必会配合演出,更何况她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替他推波助澜。

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他两命,他欠她的除了沈月初一条命,他自己的命也是她给的。

可是,他可能是月初的兄弟,月初可能是相信他的……放下手机后,许轻言盯着不远处的身影,晃了晃脑袋,努力忽略掉心中的不适,她不能分心,既然他不敢坦白,那么,他在月初死这件事上一定还有隐情。

左边响起敲窗的声音。

许轻言倏然抬头,用了两秒辨认出外头的人影,她放下车窗,警惕地露出一条缝,程然很好认,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许轻言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直接过来了?”

程然不慌不忙地朝车后座示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开下门。”

程然拉了拉车门,许轻言没动,他又敲了敲车窗:“许医生?”

许轻言暗暗吸了口气,摸到解锁键,按下。

程然和另一个男人迅速上了后座。

从后视镜里,许轻言再次打量起程然。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大多是通过手机联系。他似乎瘦了些,脸部的轮廓变得锐利起来,头发也剪短了,穿着一件黑色或者藏蓝色薄风衣,车里太暗,她看不太清。

他们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相遇,程然指指边上的人:“吴巨,认识下。”

许轻言朝右后方看去,吴巨,这个名字她不陌生,买通了酒哥,让萧酒栽了好大一个跟头。这个人比她想象中年轻,约摸二十出头,挺帅,皮肤黝黑,中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见许轻言看他,他还冲她笑了笑。

“梁见空挺信任你,连车子都给你了,也没让你跟着去犯险。”

程然跟她态度挺随意,这话听上去也挺随意,许轻言却在心里打了个转,说:“毕竟我救了他两次,上次还冒险回去救他,他欠我的。”

她上次说服程然让她回到梁见空身边,她要让程然觉得物有所值。

程然并没疑他:“没想到老梁还挺念情分。不过他应该没料到,你会帮我。”

许轻言却说:“除了我,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帮你吧,不然你怎么知道今晚他的行动。”

几日不见,许轻言倒是比之前更加机敏,他没有否认:“谁没个内线,他城府太深,又多疑,我和沈月初两个人都栽在他手里过,你动静太大,一旦不小心就会被他发现。”

程然主动提到了沈月初,许轻言盯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察言观色一番后,悄悄捏紧了方向盘:“梁见空他亲手杀了月初,他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把我留着,不过是让你难堪,制衡你。”

她故意加上“亲手”两个字,想看程然的反应。然而,对方完全没有一点犹豫地说:“你说得对,他这么猖狂总会栽的,不过,你要小心,他不会完全信任你。”程然顿了顿,“但他却敢让你为他做手术,这点我也不太明白。”

“因为我不敢杀人。”

“呵呵。”程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你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很会假装跟人推心置腹,再暗暗把人置于死地。他是不是跟你提过,沈月初的死有一半责任在我,或者说,我根本没把月初当兄弟?”

许轻言看着后视镜里那双眼睛,仿佛沈月初就在后面看着她,但她知道那不是月初的眼睛,月初看她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杂念,总是盛满了喜悦的星光。

“他说什么,我不会都信。”

“可是,人心是很容易动摇的,说多了,难免就会信几分。除了他,可能还会有人到你耳边诋毁我,不过,没关系,有样东西可以给我作证。”

程然也是狐狸,料到了会有人给许轻言透露各种内幕,毕竟经历过那段往事的人都还在,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程然树敌颇多,想他不得好死的,不止梁见空。

程然的声音极具诱惑力,许轻言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沈月初有一封遗书,他曾经把这封遗书托付给我,万一他有个意外,他希望我找到这封遗书,把它交给你,但就在他过世不久,这封遗书遗失了。”

许轻言眼皮一跳,立即想起了夏葵给她发的信息,那时她本不抱多大希望,加之后来总是找不到时机跟夏葵当面对质,这件事便一直搁着,难道月初真的留下一封遗书?

许轻言难得流露出几分急迫:“现在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