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楼阙黑脸:“当着我楼家历代先祖的面,沛民兄还是尊重些的好!”

原来这二人都是楼阙念书时候的同窗好友。青衣的姓黎名赓字延卿,紫衣的姓葛名丰字沛民。二人虽不及楼阙声名远播,在这小小县城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了。

此时看见楼阙当真恼了,葛丰觉得有些没脸,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去问黎赓:“延卿兄也看见了,是不是?”

黎赓向祠堂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头上梳的是回心髻。”

葛丰一蹦老高,“哇呀”一声叫了出来:“回心髻?那可不是小姑娘梳头的式样!难道桐阶在这里藏着的竟是个小媳妇?天呐,桐阶兄你……你枉读了圣贤书,竟然、竟然跟人家的小媳妇偷偷摸摸,你真是……”

楼阙“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拍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念往日之情!”

梦中说梦 说:

沛民兄是我的菜(^o^)/~

第5章 别是个狐狸精吧?

郑娴儿正隔着竹帘瞧得起劲,却见那葛丰忽然弓着身子往前窜出一步,竟向这边奔了过来,边跑边叫:“心虚成这样,还说没鬼?我偏要看看里面藏着的是何等尤物,别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吧?”

郑娴儿吃了一惊,忙放下竹帘坐回桌旁,心中“怦怦”乱跳。

廊下,楼阙眼明手快地伸手抓住葛丰的手腕,一把拽了回去:“你果真要与我割袍断义?”

这句话说得声色俱厉,葛丰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是动了真格的。

看样子,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呢!——葛大才子的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几转,老实了。

郑娴儿在里面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直到黎赓打圆场的声音响起来,她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这屋里本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世人的眼睛都脏得很,若是真叫人闯进来瞧见她,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已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若是连累了楼阙,她岂不罪该万死?

正这样想着,外面又隐隐传来了葛丰的声音:“我只是在替你高兴嘛!你这大半年为了一个女人消沉成那样,我和延卿……”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清了。

郑娴儿重新掀开竹帘,果然捕捉到了三人相携出门的背影。

危机解除,郑娴儿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了一股说不清来由的闷气。

是因为楼阙没说完的那句话,还是……

眼看着炉中的香一点点燃尽了,郑娴儿终于坐不住,只得收拾了针线提前打道回府去。

落桐居廊下,丫头婆子们正围坐在一处抹骨牌,地上瓜子壳丢得到处都是,也没人收拾。

郑娴儿走过来时,陪嫁丫鬟小枝从厢房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鬼鬼祟祟地缩了回去。

大丫头兰香扔下手里的骨牌,阴阳怪气地道:“没脸的东西,还敢露头呢!我要是你呀,出门一定得找块黑布盖住脸,哪敢光天化日的出来丢人现眼!”

小枝顺着墙根溜了出来,走到郑娴儿的面前没好气地问:“奶奶今儿怎么回来得早?两个时辰跪满了?”

郑娴儿径直走进房中坐下,淡淡道:“前儿买办送来的彩线颜色不好,明日你出门替我跑一趟去。别想跟外面那帮狗奴才学着糊弄我,秦桑阁的东西,我闭着眼睛也认得出来。”

小枝痛快地答应了,径自开了郑娴儿的箱笼去找银子。

兰香在外头听见,干脆起身走了进来,一边装模作样地收拾桌凳,一边故意嘀咕道:“一绺丝线也要挑三拣四,找男人的时候怎么就来者不拒了?”

郑娴儿本来懒得理会这些闲话,却听见外头一个婆子大声抱怨道:“今儿又有人从墙外扔破鞋子进来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唉,也亏得咱们奶奶沉得住气,这要是换了我啊,早一根绳子吊上去了!”

郑娴儿把手里的绷子往床上一扔,抬起头来:“韩大娘的面皮那么薄吗?那可糟糕了!你是我的奴才,我没脸就是你没脸——这会儿你老人家要上吊也来得及,现成的绳子在井栏上放着呢!”

韩婆子闻言,气得满脸褶子乱颤:“我又不曾偷汉子,那绳子怕还套不到我的脖子上!”

郑娴儿横了她一眼,嗤笑:“那可说不准,你不妨试试看?”

这时,另一个大丫头桂香忽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眼底藏了一点奇怪的兴奋之色:“原来奶奶早回来了,叫我好找!太太那里差人来传话,叫您快些过去呢!”

第6章 别打我儿子的主意

郑娴儿匆匆赶到宁萱堂,果然里面正热闹着,丫头媳妇团团坐了一屋子。

楼夫人看见郑娴儿来了,便如往常一样招手叫她在身旁坐下,神态平和安详:“跪了这几日,可想明白了?”

郑娴儿低下头,淡淡道:“想明白了。”

大嫂胡氏在旁“嘿”地冷笑了一声:“这就想明白了?前几天不是还至死不认吗?”

郑娴儿充耳不闻,只管低头喝茶。

楼夫人见状微微颔首:“你能悔悟便好。我正要告诉你,昨儿孟家兄弟已经把阿祥的尸首带回来了。——他在省城附近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沟里落了水,淹死了。”

郑娴儿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是自己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楼夫人的丫鬟瑞儿沉下脸来,厉声喝问:“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疑心太太……”

郑娴儿放下手里的茶碗,神情语气澜不惊:“瑞姑娘误会了。太太叫人把那奴才抓回来严审,自然是要抓活的,我岂会不分皂白胡乱猜疑?——只是,太太不肯轻造杀孽,却不代表当日设局陷害我的人不会着急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