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摸索着,林馥蓁从地里爬起。
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时已经很吃力,她需要借助松树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在爬起来的缓慢过程中,林馥蓁在心里开始念念有词着:
嘉澍,不要,千万不要那样,我已经说服自己去忽略,那天在休息室你对我做出的事情源头是因为方绿乔。
嘉澍,千万不要,我现在已经很累很累了。
颤抖的手紧紧攀在围栏上。
第三次,把眼睛凑到缕空位置。
第三眼。
伤心吗?不知道。愤怒吗?不知道。绝望吗?也不知道。
唯有,眼睛直直落在穿在连嘉澍身上的毛衣上。
连嘉澍穿着方绿乔给他织的毛衣。
他第一次穿上方绿乔的毛衣时,他们还什么也不是。
第二次连嘉澍穿上方绿乔的毛衣时,她无名指上戴着他送的戒指。
还能原谅他吗?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就因为他穿了一件毛衣就不能原谅,这听上去很是不可理喻。
可是,那是方绿乔织的毛衣啊。
离开时,那两人在草坪上跳舞。
因为那孩子说了,他至今还珍藏着父母亲在落日下翩翩起舞的照片。
那支舞,林馥蓁可以理解。
可在那支舞之前,连嘉澍和方绿乔之间的默契是她怎么也理解不了的。
孩子话刚刚说完。
那两人的手就在空着交叠。
落日下,男孩身影修长,女孩娇小纤细,每一次旋转都□□无缝。
还要等他们跳完那支舞吗?
不了,不了。
戴着头套,以这样的方式窥探自己未婚夫和别的女孩跳舞是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如何看待发生在那块场地上的事情。
一百人中肯定有九十九人会说“不要胡思乱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献爱心行为。”
可,这样的献爱心行为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很合适,唯独发生在连嘉澍身上不合适。
他才没那样的好心眼。
车就停在不远处,回到车里日光已经如数退却,奇怪的是,困倦这会儿像忽发症,眼皮沉甸甸的。
索性,闭上眼睛,就休息一会儿。
喃喃自语着,就休息一会儿……
单调的声音持续循环,不需要林馥蓁睁开眼睛,她就知道那是手机铃声,手机铃声不是来自于她的手机,那应该是这辆车主人的手机。
手机铃声出处距离她手很近,只是,她懒得去接起。
她太困了。
手机第二次响起,她还是懒得去接。
一直到有人用手磕车窗。
咚、咚、咚。
不情不愿睁开眼睛,脸转向车窗。
望向车窗的那一眼让林馥蓁的泪水一下子从眼眶处跌落。
连嘉澍这个混蛋,怎么敢——
怎么敢!
不,不应该是怎么敢,而是怎么能?!
怎么能穿着方绿乔织给他的毛衣来敲她车窗呢?
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敲打车窗的人正在朝她做出手势。
那是什么意思?还有,嘉澍脸上表情为什么会显得那般平淡平静,那坐在驾驶座位上的人是小画眉啊,是小画眉也是林馥蓁,还是他的未婚妻。
手刚去触车门门把。
就听到车外的人用很是不耐烦的声音说:“女士,如果不打算接电话的话请关掉手机,你手机铃声吵到我。”
一呆,手从车门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