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步,连嘉澍站在她和马修斯的中间,背靠在落地玻璃上,马修斯的手被迫从她鬓角处移开,手在半空中做出打招呼的手势。
“关于薇安,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连嘉澍问,“比如说薇安喜欢什么,薇安讨厌什么。
“yann……”
“对了,薇安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也许你会和那些孩子们一样,认为薇安的小习性很是可爱,如果你被书里的薇安迷惑住,那么我奉劝你还是回去多读几次《我们的薇安》,至于书外的那个薇安……”连嘉澍手一横,林馥蓁就牢牢被他揽进怀里,“如果你想理解书外那个薇安的话,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小窍门,如果书里的薇安喜欢苹果的话,那么书外的薇安就讨厌苹果,如果书里的薇安喜欢白色的话,书外的薇安就喜欢黑色。”
林馥蓁抬脚,脚往一个方位踩去,扑了个空,再换一只脚往另外一个方位,还是扑了个空,握住她肩膀的手手劲却是越来越重。
“打一个比方,书里的薇安喜欢圣诞节,因为圣诞节可以吃上大餐,可以收到很多礼物,可以逛百货商场。”
顿了顿,笑:“但事实上,书外的薇安讨厌圣诞节,她认为圣诞节是这个星球上最自以为是的谎言,是大人们送给孩子们最大的骗局,压根没有南极来的驯鹿,而白胡子的圣诞老人没准是在地铁站骗走你面包的糟老头。”
“书里的薇安讨厌万圣节,因为万圣节代表着残酷的冬天即将来临了,小动物们能得到的食物会变得稀少,但事实上,薇安喜欢万圣节,她喜欢万圣节的骷髅面具,她喜欢把脸画得乱七八糟提着南瓜灯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叫的人们。”
“值得一提的是,薇安家地下室存放着大量为万圣节准备的道具。”
稍微被往前一带,林馥蓁就这样被送到马修斯面前,变成眼睛对着眼睛。
老实说,那一刻看到马修斯一脸讶异的表情,林馥蓁心里还挺痛快的,小雀斑,那笑眯眯的圣诞老人真是地铁站骗孩子面包的懒汉,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事情,如站在你面前的那女孩。
“你现在还想问,她因赖床的毛病被抬出机舱这样的蠢问题吗?我以为这类事件只能骗骗孩子。”语气不无嘲讽呢。
林馥蓁也觉得这类事件也就只能骗骗孩子。
但是,这和连嘉澍没关系。
冲着马修斯笑了笑,说:“知道吗?昨天,嘉澍连把mvp奖杯要放在哪里都规划好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以上那些话都是来自于失利者报复性的言论。
幸好,波兰人还不算太笨。
“可怎么办,我已经把奖杯送给薇安了。”
连嘉澍松开手,林馥蓁站直身体。
连嘉澍似乎想起什么:“对于一直对你表现得不冷不淡的人忽然有一天对你另眼相看,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爷爷和你父亲打过交道,在能力这方面上,你父亲给我爷爷的印象还不错,头脑冷静思路清晰,这是我爷爷对你父亲的评价,希望有其父必有其子。”
连嘉澍走了。
连嘉澍一走,林馥蓁的思想又开始不集中了起来,好在马修斯的话题没再围绕着薇安转。
聚会临近结束,带上喝剩下的小半杯玫瑰甜酒,林馥蓁往补妆间的方向。
玫瑰甜酒很地道,芳香萦绕,轻嗅,小啜一口,舔了舔唇瓣,再闭上眼睛,让感官在黑暗中去品味残留在舌尖末梢的那味津甜。
睁开眼睛时,林馥蓁就看到站在阴影处的连嘉澍。
真扫兴。
这人出现得真不是时候,把甜酒的美妙滋味给赶得一干二净。
美妙滋味是没有了,但酒精对于感官的冲击可是一点也没少,眼睁睁看着连嘉澍从她手里接过酒杯,眼睁睁看着他一口喝光剩下的酒。
林馥蓁这才回过神来,舌头打着结:“那……那是我的……”目送着酒杯被丢向角落,“你……你……干嘛……”发音被如数堵住。
再下一秒,带有玫瑰芳香甜酒的美妙滋味重临舌尖,再回过神来时手脚并用,脚去踢他,手去推他,无奈身体像被胶水粘住,甚至于,她如此轻而易举被带到那片阴影处。
当身体跌进阴影处时,思绪似乎找到罢工的理由,倒是感官在昏暗色彩中异常活跃,背部被动贴在墙上,那只手是熟门熟路,几下就找到侧面拉链,这里和聚会现场也就隔一堵墙,一墙之外的动态清清楚楚,甚至于连脚步声也一清二楚,有一串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
咬牙,鞋尖往连嘉澍膝盖受伤位置踹去,那一下,她可是用尽全力,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不仅把方绿乔织的毛衣带回家,还……
还穿上方绿乔为他织的毛衣。
毛衣合身得让她慌张。
往他膝盖踹的那一下光是看他脸部表情就知道很疼,可是这个混蛋还不放手,不放手是不是?那么就再来一下。
第三次脚往他膝盖踹时他终因吃痛放开了她,员工洗手间的门就几步之遥所在,林馥蓁快速打开洗手间的门,进入洗手间,和她一起进入洗手间的还有连嘉澍。
两人双双挤进最末端的那一格,她背贴在门板上,他贴着她。
几拨脚步声紧随他们其后,那是酒店服务生。
这是男洗手间,几名服务生进入洗手间是为了商讨,客人们剩下的顶级红酒要如何做到不动声色转移出,拿到市场上去贩卖。
逐渐地,林馥蓁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几名服务生身上,唯有咬着嘴唇,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任凭连嘉澍的手为所欲为。
终于,几名服务生在达成一致默契后离开洗手间。
林馥蓁的手能触到门把,在窄小的空间里,她受制于他,身体就像一片叶子,处于连嘉澍和门板之间。
“林馥蓁,你终于让我领教一次作为曾经从事帆船赛事选手的力道了,是为了马修斯吗?嗯?”连嘉澍在为她刚刚踢他的那几下进行秋后算账。
声音倒是平和,可力道一点都不平和。
林馥蓁闷闷的哼出声音。
“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小呆瓜的称号吗?小呆瓜和小雀斑听着倒是很相配,听起来愚蠢程度相当于班级倒数第一名和倒数第二名被送作堆。”
这个混蛋,咬牙,拼命和感官发出的指令做着抵抗:“连嘉澍,放开我。”
“踹我的那几下心里有想着他没有,嗯?”手的力道无一在昭显惩罚。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