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看了他,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在你们这任教,叫百诺,他跟我说了不少。”
苏子安听说过这个老师,但是百诺老师没给他们上过课,只听说得了不少奖,因此也只跟着点头说了声认识,因为这层关系,他再跟这位夏先生聊起来的时候彼此也没有什么距离,感觉亲近了不少。
陈列室二楼在装修,只开了一层,不少大件的作品都搬出来摆在了外面,装饰的外面那个巴掌大的小广场什么风格都有,最离谱的是连楼顶上都横七竖八的挂了不少作品,泥塑的铜铸的,什么样的都有。
蒋东升仰着头看着楼顶上半挂在那的一个碎玻璃拼成的沙发,只觉得一阵蛋疼,这帮学生是有多无聊才给拼出这么个玩意儿来的?他一边走一边看,时不时还略微弯腰过去跟夏阳耳边说着些什么,但是夏阳一路上爱答不理的,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个一心想凑过来的高个子男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蒋东升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见夏阳瞪他一眼,只当夏阳不乐意他对这些作品挑刺儿,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样子,挑眉道:“好好好,这是艺术品,行了吗?”
夏阳刚转过头去,就听见旁边那位又嘀咕了一句,“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粘个碎玻璃沙发,挂墙头上是行为艺术,砸下来就他妈的是艺术行为……”
夏阳看了他一眼,蒋东升不吭声了,摸了鼻尖一下,装出一副真他妈有趣的表情继续看下去。
苏子安忍不住看了这两人一眼,旁边的李珂实诚多了,噗嗤一声就乐了,跟着道:“别说,这么理解也对,不过这绝对砸不下来,上面是固定住的,放心吧。”
苏子安带着他们去了陈列室略微看了一圈,没再多陪着,就告辞离开了。
夏阳和蒋东升一前一后的在那不大的一层陈列室看着,蒋少瞧见个泥塑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低声耳语了几句,指了指那个,又指了指自己。夏阳当没听见,理都不理径直往前走。
这里没摆着百诺的作品,倒是放了不少油画,其中有一副画的不错,夏阳站在前面看了一会,起初以为是哪个老师的,后来发现是个学生画的,忍不住咿了一声,这功底不像是学生的,瞧着笔触足有十几年的功底才对。
蒋东升跟着他站在那,多年的熏陶多少也会欣赏一点,道:“这个瞧着不错。”说完又低头扫了一眼名字,好奇道:“苏子安?这不是刚才那个带路的小同学吗?”
夏阳点点头,道:“嗯,是他。大一新生,画的挺不错的。”
蒋东升笑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就帮你多留意下,你那边的画廊里不是还在收画儿呢吗,回头约这小同学画一两张,我让人给你送去。”
夏阳站在那又看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道:“好,不过这张就算了,再等等看,他笔很稳,就是缺了点灵气,等个一年半载或许会更好些。”苏子安常年在画室里磨练画笔,匠气太重,的确是缺几分灵动,这让夏阳在欣赏的时候又忍不住有点不满足。
另一边的苏子安不知道自己的画被夏老板看上的事,只是带着李珂去了自己常去的那个画室参观,里面还摆着几张未完成的画作,苏子安的画架摆在靠窗的位置,刚铺了一遍底色。
李珂有点好奇的看了一下这画室,看见苏子安坐的高凳上还放着一个速写本,拿起来翻看了两下,看到后面一页忍不住道:“哎,小苏,你这画的谁啊?不是你家那小少爷吧?”
苏子安以前常在画室里画简宇桓,李珂当初被简宇桓气势凌人地震过几次,从此见了一口一个小少爷的戏弄他,多少年也没改过。苏子安抬头看了一眼素描本,道:“不是,画的几个外校的学生。”
李珂心思细密,皱眉道:“外校的?他们做什么事了,找你茬了?”打从他认识苏子安开始,这位就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全部拿来认真工作赚钱,在参赛期间还能抽空勾勒几幅人物小相,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苏子安。
一脸追问几句,果然不出李珂所料,这几个人还真是个大麻烦。苏子安只是简单猜想,但是李珂毕竟是比他大上几岁,对崔浩那几个人也提防的多,他们都是靠手吃饭的,惹上这种泼皮无赖可没好事儿,这些人要真发起狠来,也不好对付,还是提前做些准备的好。
李珂想了想,道:“我这边还认识几个人,一会带你去问问,这些人不会无缘无语跟你结仇,八成里面还有其他事儿。走吧,你这事不弄清楚,我心里也跟着不踏实。”
苏子安知道的信息少,那几个人的画像他也画的简单,但是细节特征抓的很准,加上崔浩这伙人在附近画室实在有名,大多画室他们都混了个脸熟,李珂带着他去问了几家画室也打听到不少小道消息。
有的说崔浩这帮人其实都是穷孩子出身,之所以一连在京城这里的画室待上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们一来想考个好学校上美院,二来就是为了钱。
每年画室里能拿出去招揽学生的那些成绩,无非就是画室学生专业过线率,尤其是名牌学校,哪个画室过多了多少个名牌学校,招生的时候一摆出来,那绝对是金字招牌。
崔浩那伙人据说每年在画室里的学费都是全免,画室还给管一顿中午饭,他们考的好了,过的学校多、过了多少名牌大学,到时候都跟画室有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