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关于祭祀的想法,也很快被推翻了。

陈局长之前对曹哲的怀疑是错误的,被我们轻易地预言,他有些没面子。但这次我们的推测也被调查否定了,他显得有些耀武扬威。

“我就知道是巧合。”陈局长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活人祭祀?旧社会都不兴这个了。”

“怎么排除的?”我有些不服气。

“李华夏烈士的后人去年起就不在龙番市居住了。”陈局长说,“李华夏只有一个儿子,已经去世了,一个孙子今年五十岁,一个孙女四十七岁,两人在南江伺候八十岁的老母亲。根据南江市公安局的协查,这两人一年没有回来了。”

陈局长指了指主办侦查员,让他接着介绍。

侦查员慌忙翻开笔记本,说:“李华夏所有的后人都在去年的时候搬去南江了,就李华夏的曾孙子,十八岁的李建国,在外地上大一,偶尔会回龙番,住在他姨娘家。他从小就是姨娘带大的,感情很好。”

“这怎么排除?”我说,“怎么排除李建国的嫌疑?别忘记了,给戚静静打最后一个电话的,是一个ic卡电话机。现在只有大学生还会用这个玩意儿。”

“你知道你曾祖父的名字吗?”陈局长问我,“我就问名字,我都不问忌日。一个曾孙子,还是大学生,会记得曾祖父的忌日,给他献祭活人吗?再说了,我们分析认为凶手是为了逃避侦查,才用ic卡电话的。”

我挠挠头,被说服了:“是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劫财案件。”

“曹哲和戚静静他们中午吃的是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戚静静的胃内容物。

“西红柿炒鸡蛋、宫保鸡丁,还有一些素菜。”侦查员说。

“看来他没说谎,”我说,“和胃内容物一致。这也可以肯定,戚静静从中午饭后,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之间没有去吃过饭了。”

“这个调查可以查清,胃内容物起不了作用。”陈局长傲慢地说。

“现在死者和凶手是否熟识,都不好说。”林涛岔开话题打圆场,“死者反抗不激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按理说,即便是熟人,也不会轻易让人家绑上、割衣服。”

“但至少是对现场环境很熟悉的。”我说,“知道有坟地、有砖厂的人有多少?”

“不少,住那一片的人,都知道。”侦查员说。

“可惜,足迹只能去认定,不能去排除,而且还要找到相对应的鞋子,所以不能作为甄别犯罪分子的依据。”林涛说。

突然,一名侦查员闯进专案组说:“戚静静的银行卡,刚才被提取了卡上全部的两万元钱。”

陈局长猛然站了起来:“好!取钱人的视频截图带来没有?”

侦查员摇摇头,说:“没有,他戴了个帽子和墨镜,看不清。”

陈局长又坐了下来:“那你急吼吼地喊什么,等于没用。”

“不,”我说,“很有价值。一来我们知道嫌疑人的体态特征了,二来这个案件的性质终于明确了,至少有一个杀人动机是侵财。”

“是的是的,”侦查员使劲儿点头,“一米八,身材健壮,背双肩包。”

“体态特征和痕迹部门推测的很一致。”我看了眼林涛,说。

“可是,我们仍然没法去确定侦查范围啊。”大宝说,“龙番七百万人口,怎么找?”

“复检尸体,看有没有进一步发现。”我说。

“‘六三专案’目前没有进展,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做的。”走出会议室,胡科长低声对我说,“这个案子,你去解剖,你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我想了想,说:“现在外围搜索出的所有线索,都是死者戚静静留下的东西,只有一样,应该是犯罪分子随身携带的。”

胡科长低头思考。

我说:“就是那几个饼干袋子。”

“嗯,对。”胡科长说。

“那么,下一步就去查这几个饼干袋子。看看生产商是哪里,主要销售渠道是哪里。”我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胡科长点点头,说:“我来和支队长汇报,让他调人去调查。我们这边,会仔细检验饼干袋,看有没有指纹什么的。”

“犯罪分子反侦查意识很强烈。”我说,“取钱都知道戴帽子、墨镜,所以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在饼干袋上留下什么。所以我的建议是从饼干的生产销售方面入手。”

“好。”胡科长转身离去。我看了看林涛和大宝,说:“继续干活。”

还没有到殡仪馆,林涛就打来了电话:“刚才我对死者的包和钱包都检查了,没有别人的痕迹,连手套印都没有,只有死者的指纹。我判断,可能是死者主动把钱和卡拿给凶手的。”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熟人,”我说,“另一种就是被威逼。”

“我也觉得死者一直没有多少反抗,可能是因为害怕,”大宝说,“戚静静是个胆小的人。”

“你说会不会是和前两天案子一样,凶手是采用了非正常体位的性交?”我说。

“不会。非正常体位,他把她脱那么干净做什么?”大宝说,“而且口腔、肛门也仔细提取了生物检材,阴性的呀。”

我点点头,没说话。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尸体复检,我们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虽然第一次检验是在晚上,但是并没有什么遗漏。直到我们再次缝合尸体的时候,我一眼瞥见了死者脚趾上的一些异样。

阳光照射进解剖室,洒在死者的脚趾上,脚趾中央的皮肤上有一块斑迹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醒目。

我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趴在死者的脚上看。

“怎么了?”大宝问。

“那天晚上没有注意到,死者的脚趾上有一块反光点。”我说。

“那是什么东西?”大宝问。

我摇摇头,没说话。用棉签擦拭了一遍脚趾,装进物证袋,脱了解剖服发动了车子,赶往市局dna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