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南北现在什么想法,她轻声开口:“北北。”
南北睫毛翕动,没有动,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言喻,她嘴角扯出了笑意,很淡很淡,她在尽量调整情绪:“阿喻。”
言喻说:“等你好了,我会把赵东交给你。”
南北睫毛又动:“你测dna了?赵东不是你的弟弟?”
言喻咽了咽嗓子:“还在检测,不管他是或者不是,我都会把他交给你。”
南北眼眶热意上涌,她抿紧了唇角,抬起头,想要隐忍下眼泪,却只让眼泪更加汹涌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深呼吸,胸口如同被钝刀一下一下地磨着,疼得不行。
她忽然抱住了言喻的腰肢,埋头在了言喻的腹部,她哽咽着,哭声压抑:“阿喻,我该怎么办?我太疼了,哪里都疼,我舍不得,我什么都舍不得……我该怎么办?我恨得想要杀了赵东,想要杀了宋清然的妻子,想要杀了宋清然……”
“我真的太疼了。”
言喻眼底水汽萦绕,她一垂眼,眼泪就顺着地心引力,往下落,她咬紧了下唇,害怕哭声会溢出唇畔。
南北崩溃了一样,她攥紧了手指:“阿喻,我该怎么办……”
一旁的小星星明显被南北和言喻吓到了,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眼里有着茫然,好一会,她的手被陆疏木握在了掌心之中,陆疏木的手虽然小,却在给着小星星力量。
南北哭了一会,她慢慢地恢复了理智,这才想起病房里还有两个孩子,她抹去了眼泪,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到:“阿喻,我想出去照照太阳,带我出去好不好?”
明明才不过几天。
南北坐在轮椅上,看着刺眼的阳光,却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伸出了纤细的手指,轻轻地遮挡在了眼前,她皮肤白皙,几近透明,绒毛细微。
南北说:“感觉好久没出来了。”
小星星垫着脚,也要给南北推轮椅。
南北笑着,转过头,摸着她的头发:“你还小呢,过来干妈抱抱你。”南北才说完,眸光忽然定在了不远处,她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站立在了大树的阴影下。
日光刺眼,他所在的那一处,却似是寒气凛然。
南北心脏一缩,她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她说:“阿喻,帮我换一个地方,我不想在这里了。”
她说着,自己的手抚上了轮椅,想要往前推。
树下的男人已经大步地朝着南北走了过来,站定在了南北的面前,他身影高大,将南北笼在了自己身体的阴影下。
南北脸色苍白,看都不看宋清然:“阿喻,我们走。”
言喻深呼吸,就要推走南北的轮椅,宋清然按住了轮椅,他盯着南北看了一会,视线移到了言喻的身上,居然淡淡地笑了笑。
“言喻。”
言喻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不明白,宋清然为什么还能这么淡然地出现在南北的面前。
南北看到宋清然,就觉得全身都疼,她只觉得自己傻,傻到了极致,她眼前浮现出宋清然和别的女人热吻的照片,这样的出轨,早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胸口一阵阵反胃。
宋清然也没说什么,就是眸光定定地看着南北,他眼尾笑意泛开,似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举止感到羞愧。
言喻面无表情,让保镖先带着两个小孩往旁边去玩,她盯着宋清然:“宋清然,你是准备自己离开,还是准备让我拨打给你的太太,让她带你离开。”
这一次的宋清然,唇畔还是浮现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言喻直接打开南北的手机,将南北收到的宋清然和妻子热吻的照片,展现在了宋清然的面前。
宋清然轻轻地哼笑了声。
言喻说:“这是北北收到的东西。”
宋清然在南北面前蹲下来,他眼角眉梢都是流动着的柔情,他轻声说:“北北,很快,我就会解决这些事情。”
言喻准备叫保镖过来赶人,宋清然的嗓音带着哄,就像是把南北当做他的私有物,他笑道:“北北,我明天再来看你。”
南北垂下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寡淡,她放在了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地攥紧,骨节都泛出了白色。
宋清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言喻推着南北,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保镖也带着小星星和陆疏木回来了,言喻轻声地问:“北北,你还喜欢着宋清然么?”
南北没说话,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哽咽着。
她没有说话,却胜似说尽一切的话。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下就能消磨掉的。
或许是见到了宋清然,南北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说起了她和宋清然之间的事情。
“宋清然一直都不是花花公子,但他又像是花花公子,因为别人总说他来者不拒,但他一直都在拒绝我。”
“他拒绝我的同时,又对我管束很严,不让我接触其他的男人,不让我恋爱,也不让我外宿,所以,他一直让我觉得,他对我是特殊的。”
“他明明向来没有耐性,为了我,却愿意为我排队,只为了等到我喜欢吃的蛋糕。”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曾经撞见过,他和别的女人接吻的画面。”
可是她原谅了他。
因为他从没有对她许诺过什么,而她又下贱得对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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