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回到了宴会大厅,慈善晚宴似乎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每个嘉宾进大厅的时候,都领了一个号码牌,大屏幕上滚动着号码牌,今晚会抽取三个号码,三个号码所对应宾客就要捐赠一样东西,用于拍卖。
主办方认为,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捐赠东西既可以达到做慈善的目的,也达到为捐赠者宣传的效果。
言喻没想到的是,混进来的她却被抽中了。
她没打算今晚要捐赠,事先也并不知道有这一个环节,所以被抽中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她愣了愣,侍者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微笑道:“女士,您今晚要为慈善捐赠什么呢?”
言喻咬了下唇,灵机一动,将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放在了侍者手上铺着丝绒布的盘子上。
虽然她的耳环是限量版的,但跟其他人有备而来的捐赠相比,还是输了一大截。
言喻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有些心疼那副耳环。
因为上面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
接下来的宴会,言喻被好几个男人缠上了,方才的捐赠环节,摄像头几次扫到了她的脸,她又是单身一人来参加宴会,那些来猎艳的男人自然不会错过这等美人。
等她好不容易甩了这些男人,宴会结束了,言喻却又发现她联系不上mike和实习律师了。
mike是男人,她还没什么好担心的,实习律师jane却是一个只有21岁的华裔小女孩,才刚刚进入社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言喻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
过了一会,实习律师给言喻打电话了,言喻接通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背景音有些乱,实习律师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惊慌:“言,帮帮我,我在楼上的包厢……”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忽然挂断了,只留下一阵短促的嘟嘟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言喻拧了下眉头,楼上的包厢?
她深呼吸,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往酒店楼上一层跑去,楼上的包厢那么多个,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个,只能一个个地试探过去。
如果实习律师出了什么事情,言喻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交代……毕竟这个实习生是合伙人的表妹,这次跟着她来中国,也就是来玩玩。
言喻一路被骂了过去,她胸口起伏,接着推开了一个新的包厢门,镭射灯闪烁,灯光刺眼,包厢里的光线格外阴暗,言喻微微眯起了眼眸,避开光芒,然后轻声地道:“你好。”
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包厢里的大部分人就都已经纷纷朝她看了过来,方才的笑声和说话声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言喻却仿佛感觉不到这种尴尬和难堪一般,她的眸光立马扫视了包厢一圈,眼眸微微定在了某一个地方,看到了被人拽着的实习律师jane。
jane的头发很乱,身上像是被人泼了什么一般,衣服上有些湿漉漉的脏渍,她也看着言喻,慌乱惊恐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希望:“言,救我。”
她的话音刚落。
包厢里倒是有不少人稀稀落落地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对她的话感觉到好笑一般,一个弱女子赶着过来救另一个弱女子?
言喻深呼吸了下,走了进去,将包厢门轻轻地掩上。
包厢又重新各自热闹了起来。
言喻笑着道:“抱歉各位,jane是我的妹妹,她年级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得罪各位的……”
她话还没说完,那个押着jane的男人就冷笑了起来:“你的妹妹的确得罪我了,所以你想怎么样?”
在场的这些人应该都是本城有权有势的那一拨人,言喻笑:“不知道我妹妹怎么得罪各位了?”
那个人笑了:“你妹妹自己闯进了这个包厢里,闯进了又要装纯,还在我脸上泼了一杯酒,你说该怎么办?”
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啊,你说该怎么办?敢这么下我们面子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言喻眼眸里的光未动,提议道:“不如你也给我妹妹泼几杯酒?”
那人冷笑:“泼了,怎么够呢?”
他说着,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般,又从桌面上抓了一杯酒,朝jane的头上淋了下去,jane的眼睛紧紧地闭上,酒水狼狈地从她的眼睛睫毛处滑下,她被呛得不行,尖叫了起来。
她的尖叫只换来了周围富二代的大笑声。
言喻的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她还是个孩子。”她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不如我给各位喝个酒赔罪?”
“可以啊。”那人看清了言喻的脸,十足十的美人,五官精致妩媚,再一看那身材,足够让男人销魂了,他将jane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从桌面上抓起了一杯酒,笑:“美女喝下这杯怎么样?”
按照言喻对富二代们狗性的了解,那杯酒里面肯定混了不少东西。
有人笑嘻嘻:“卧槽,你他妈刚刚不是在里面吐痰了吗?刚刚不是还有谁往里面塞了烟蒂,你让美女喝下去?有没有良心?”
那人笑:“不喝也可以啊,过来坐我大腿上。”他说着,脸色倏然变得凶恶,“砰”一下踹了下桌子,“不然你和你妹妹谁也不许走出这个包厢了。”
言喻的指甲在掌心中陷得越发深了。
她只能期望着,mike快点看到她发的信息,快点上来。
言喻抿紧了薄唇,她睫毛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镭射灯继续在包厢里的扫射着,言喻的瞳孔却猛地瑟缩了下。
她薄薄的下唇,像是要被她的牙齿咬碎了一般,掌心的肉仿佛已经渗透出了皮肤。
她望着一个方向,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有些紊乱。
刚刚镭射灯扫过的时候,是错觉么?她看到了陆衍,他的神情冷漠,漆黑的眼底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深潭,漫不经心又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淡。
言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就是前夫,是过去曾经结过婚的人,已经过去了三年,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他们现在就只是彼此的陌生朋友而已。
陆衍的表现也像极了两人不认识一般,明明言喻已经被那些人逼迫,被那些人嘲笑,那些人看她就只是个弱女子,甚至有人突然动手,拽住了言喻,就往那边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