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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南星大学附近的一幢公寓楼里。
陈子铭打开了自己的房间的大门,走了进去。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陈子铭开了灯,垂着头用脚跟踢了下门,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陈子铭脱了鞋子。起身光着脚来到了卧室内。边走,边脱衣服,到床边时已经是脱得只剩下短裤。他仰躺在了床上。
他仰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灯光清冷。看着看着,陈子铭站起身,来到墙角,抓起吉他弹了一首曲子。节奏刚开始缓慢绵长,后来越弹越急促,弹到最后只能听到一连串的当当当当的声音。陈子铭的神情也随之越来越焦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的神态里面充满了戾气。
窗户很久没有打开过。陈旧的空气令人感到窒息。
陈子铭弹到最后,他按弦的手指插入琴弦中,他奋力一拽,琴弦嘣地一声断裂开来。陈子铭的手指被勒出了醒目的印痕。
他仰起头,近乎癫狂地大笑。
停止后,陈子铭把吉他甩向了一旁,他起身踉跄着来到了卫生间里。
他脱去短裤,进到浴室里面。打开花洒。炽热的水流击打在他的头上,后背上。陈子铭仰着起头,让水流冲击自己的额头。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红润,身上挂满了水珠,顺着水流滚到地板砖上,又流入下水道里。陈子铭内心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消失不见。想到这里,他身靠在浴室间的瓷砖上,他开始用力地抓自己的胸部。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胸口抓出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陈子铭张开嘴巴,大口地喘着气。身体慢慢地从瓷砖上滑了下去,最后坐在了地上。
卧室传来了手机的铃声。陈子铭缓缓地抬起了头,但是却没有起身要去接听电话的意思。
铃声响了很久,陈子铭也发愣了很久。忽然,铃声停止了。很快,铃声又铃铃铃地响了起来。陈子铭走出浴室,抓起床上的手机。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最后滑向了接听键。
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一个温柔的中年女性的声音。
“子铭,中秋节回家吧,妈妈想你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陈子铭缓缓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发出了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不”。
这一夜,陈子铭直到凌晨四点,才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