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也不知刚才谁在这儿挤猫鱼子?”李德福撇嘴道。
“总比你那苦瓜脸好!”张英娘啐道:“给你用了好药,就得赶紧好起来,可别白白费我儿银子,这钱还得给他们娶媳妇儿呢!”说罢,张英娘将银票好好的收起来,便提着菜篮子往灶房去了。
“嘿,你娘她这几个意思?嫌弃我了?”李德福不可置信的指着张英娘的背影,回过头问道。
李斯恪笑道:“爹爹,你还不知道娘的脾气,就嘴上厉害,心里不知道怎么疼你呢!不信你看,中午准给你炖的大骨头汤。”
李德福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立时心情好了起来,叹道:“嗐,英娘还是疼我的,当初上她家提亲的小伙子可多得是,可她就一眼相中了我……”
李斯恪见爹爹谈兴又上来了,只好笑着坐在床头听他讲老故事。唠叨就唠叨吧,总比看他愁眉苦脸强。
中午,张英娘果然端着骨头汤过来了,惹得李斯恪一阵发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除了爹爹,一般人还真消受不起。
吃罢午饭,李斯恪正在给李德福倒夜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赶紧洗手过去开门。
门一开,就见一个身穿青衣小帽,腰系红丝绦的衙役站在门口,李斯恪赶紧拱手行礼道:“不知小哥有何见教?”
衙役道:“明日里县翁大人要提审赵安,我须得过来提醒一声,明日你老爹得过去做个证。”
李斯恪:“我爹腿脚伤了,不良于行,小哥可否通融通融?”说罢,从怀里拿出几钱碎银子,塞到衙役的手里。
衙役也不推辞,接下银子道:“也罢,我回去和头翁说一声,看明日可否让你家老爹抬过去。你就候着消息吧。”
李斯恪拱手谢道:“多谢小哥体恤。”
送走衙役,张英娘过来问道:“怎么了?”
“衙门里来人,让爹爹明日过去作证那赵安伤人之事,不过我已经塞钱给那传话的衙役了,不知县翁可否通融呢?”李斯恪说道。
张英娘听着就来气,掐腰骂道:“这狗头,杀他一百遍都不解我气!好好的日子,被他搅和的不能过,明日就算县翁不传,我也要将你爹背过去,讨个公道!”
李斯恪一见老娘发飙,赶紧安抚:“好好好,明日就去讨个公道。不过,你还是先去给爹爹换个裤子吧,我笨手笨脚弄不好。”
张英娘一听李德福需要照顾,这才不痛快的收了声,气哼哼的往屋里走去。
次日一早,李斯恪找邻居帮忙,将李德福抬到了驴车上,往县衙赶去。
衙门里,县翁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三拍惊堂木,将那赵安审问的一愣愣的,还没上刑,他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那小妾见了弟弟被判了杖八十,贬为军户的条子,一下子哭昏了过去。管老爷心疼的不得了,忙着要拿钱赎罪。还好管龟蒙的爷爷和舅舅及时赶到,斥责他一顿,没让他出手。
张家见他们还算识趣,便没有再追究,但是重修宅子的钱,肯定是管家出了。好在管太爷和张太爷也是老交情,这事便就此罢了,不过管老爷和他那新娶的小妾往后日子就不大好过了。
李斯恪一家压根就没出面,但是管龟蒙还是带着舅舅一块过来赔礼道歉,顺带还赔了二十两银子。
“敬允,此事家父行为有亏,为兄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还请宽宥一回。”
李斯恪看了爹爹一眼,见他点头,便说道:“不妨事了,此事并不是你家的错,不过是被连累罢了。”
管舅舅说道:“多谢宽宥,家里如今多事,我便不请你们吃酒了。等我和寿平将家里杂事处置好,再来赔罪。”说罢,便带着管龟蒙家去了。
次日,李斯恪正上街买菜,就听说管老爷被管太爷送到乡下去了,临行只让他带了一个老婆子,一个车夫,其余什么都没给。至于那个小妾,也已经发卖了,至于下落便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