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助理生涯如何?”弗莱娅盯着笔记本电脑,聚精会神的打字,不知道在干什么,偶尔跟伊莲恩说两句,间或揉揉脖子,她还戴着颈托,低不下头就把电脑用书垫高。
伊莲恩如期赴约,不过她是带着课本去的,心理系的课程重,而且采用五个案例一周期讨论形式讲解,专业知识点全靠自己悟,老师还忙着吹嘘变态心理学和他给哪个知名的杀人犯做过心理分析,绝对不会给你解释什么名词。
“浮华、奢侈、微笑、微笑、更多的微笑,世界焦点中心,聚光灯。”伊莲恩喝了口冰咖啡,心里补了一句,像她原来所处的世界。
弗莱娅低低笑出声,她声音很好听,“那路易莎·拉莫尔呢?”
“queen bee,焦点中的焦点,美人中的美人,脾气当然也是出类拔萃。”伊莲恩挪揄,“非常想给她做心理疏导。”
弗莱娅手突然悬空一顿,“怎么,她不开心吗?”她故作漫不经心,但她拿起了饮料,抿了一口。
“我还以为像她和布兰切特,茱莉亚·罗伯茨那样的大明星每天活得都很快乐,前呼后拥,等等。”
“快乐来自热量,糖,蛋白质,脂肪,垃圾食品能使人快乐,菜叶子不能。而且比弗利的人们只要醒过来就要带上假面具,按照设计的形象处事——好主妇,快乐的爸爸,优雅的女人,感觉有一种活在飘里面美国佐治亚州的感觉。”伊莲恩大概是出于补偿心理要了一份芝士蛋糕。
“你打算读法学?”伊莲恩看着弗莱娅从昂贵的包里面掏出来一本logic扔在桌子上翻,“当律师吗?”
弗莱娅嗯了一声,却说,“不当律师。”
“为什么?”
“没尊严,而且我不喜欢推销我自己。”
伊莲恩噗笑了,“那你惨了,参议员竞选你可怎么办。”
“检察官或者法官,内阁也可以。”弗莱娅说,“我对参议院和众议院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伊莲恩沉默了下,感受到了出身阶级与人脉差距导致的想法差距。
“不过我没记错的话,丽贝卡想走竞选这条路。”弗莱娅感觉对话有点僵局,就扔出来另一个,“不过不知道她能止步到哪里。”
“看过萌芽吗?”伊莲恩说。
“你想说什么?”
“我记得里面有这么一个情节——一些煤工杀死了经理的女儿。”伊莲恩说,“当时有一段心理描写,一个女煤工觉得那个女孩该死的原因是她能在家里睡觉和吃奶油蛋糕。”
“她要想竞选首先就别参加炫富的节目。”伊莲恩还是选择了开门见山的说法,“因为她是女孩子——这么说确实是性别歧视,但也是实话。”
“仇富和仇女(anti-female)情结吗?”弗莱娅笑了下,“我感觉大部分人对大资本家的感觉都是像于连对玛蒂尔德那样,他们鄙夷权势,但骨子里又希望自己权倾朝野,丽贝卡嘛……不过也不好说,毕竟当今电视剧主旋律塑造的女总统都是在外能料理国事,在家能在女儿过生日时做千层面安抚丈夫面子——你对这样的社会能有什么指望。人们就在嘲讽女权。”
伊莲恩有一秒以为弗莱娅也是穿越的,后来反应过来弗莱娅说的是cbs的电视剧总统女士。
会做千层面的总统和独立日里面那个会开战斗机的总统形成了鲜明对比和性别角色差异。
毕竟现在才是2006年,那个时代连当红美剧老友记都能开玩笑说玩女权主义的都是疯子。
伊莲恩把话题拉回来,“你为什么回绝这个助理的差事?”
她问过路易莎,路易莎表示没有广发邀请找人,而是通知了四个认识的人,其中包括弗莱娅。
另外三个分别在华盛顿纽约费城,根本不可能跑这么远赚这么点钱。
弗莱娅耸肩,“没有为什么。”
“我们说的可是路易莎·沃森,凯特·布兰切特和朱迪·福斯特那级别的人物啊。”
“所以?”弗莱娅反问。
伊莲恩碰了个软钉子,不过仔细想想确实这个工作用处不大,律所雇佣律师怎么也得看专业水平,在哪个大律所实习,跟过哪个出名的大律师,办过哪个案子——比如水门案、杀妻案或者起诉杰克逊那样轰动全美的才棒。
你给一个影后当生活经理人,还是上半周班的那种……
没有加分点还浪费时间。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伊莲恩说,“我已经穷的快要露宿街头了。”
弗莱娅被这个夸张地形容逗得微微笑了一下,“不至于的。”
“我是说真的。”伊莲恩觉得吃过这顿饭后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她现在根本没有资格涉足人家的社交圈,便谈了附近好吃的这些无伤大雅的话题,随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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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莎罕见的早起,星期五是她的懒觉日,一般十点才起床的她八点多就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
客人来自英国。
“西蒙。”路易莎没有和他握手,直接比划了一个坐的手势。
西蒙·布莱克维尔顺势坐在路易莎对面。
“洛杉矶的气候你还习惯吗?”路易莎笑着说,“阳光太多了?”
西蒙露出典型英国绅士的笑容,“不,女士,阳光再多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