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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鹤臣从苏校甫房里退出来的时候,距离昨天的危机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人老了,机能下降是常见的事,他曾经失去的太多了,今天的新添一笔已经让他无力抵抗,心脏闷疼,他适才守了一晚,见人好转了才敢出来。
走廊里地光线随着他的移动前驱忽然暗了些,窗外的树枝子就着最后一点点华光,退化了下去。
他看着前面窗台上那盆精心打理锅的君子兰,再也没能踱开一步。
那是苏瓷修养的。
这栋房子和那栋房子,处处笔笔都有着她的存在,亲手换上的帘子,跟他抱怨过的磕人桌角,还有厅堂里挂上去的山水画........
一枕黄粱,春雨打散水中月。
大梦一场,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36岁的秦鹤臣没有一个叫苏瓷的爱人,他的爱人肚子里没有一个姓秦的宝宝。
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肆意亵玩。对着他炫耀,说她的奶好喝。上面沉甸甸的痕迹像是在打他的脸。
陆肆一早做定打算,让号码无处可循,来无影去无踪,专供挑衅而来,就像他凭空出现带走她一样。
秦鹤臣所恐惧的是,他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的小乖在那,每年来坟前祭奠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是带着他妻子的名号出现。
孤魂野鬼,他就是死了,也是全天下最寂寞的那个。
黑色的眼睛因为这个念头更加窥探起来,试图锁住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让记忆过分地满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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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老管家奔着他来,面上带着显然的焦急:
“秦......秦先生,有人给苏老爷子打电话。”
该来慰问的都已经来了,这次是谁?
心里虽有疑问,仍旧强打精神接过来,老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在看到号码的那一刻跃时浮动悍然,即便是走到阳台处,声音叫他听来,也一清二楚:
“陆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