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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宋三冬 1730 字 20天前

“... ...”

“府上杂事虽多,但这姑娘大了,有些事你得上着点心。”

陈氏知道这是老夫人在借宋绘敲打她,她在宋仁礼的注视下不动声色捏了捏手里的细绢,“是媳妇儿没顾得周全,明日就让老三和巧儿一道去。”

陈氏看着宋绘那张狐媚子脸,心里不太痛快,但面上不敢显露什么,“老三可想去?”

婚姻是人生大事,宋绘上头没有长辈筹划,只得自己争上一争。

她不怯不羞,落落大方的点头应着,“自是想的。”

宋巧向来对宋绘颇有敌意,知道两人得同去参加春宴,她心情不太痛快。

也不掖着,直白白的显在脸上,吃两口便说饱了。

宋仁礼见不得她这没规矩的样,但也没当着兄妹几个呵斥,话头一转便赏了宋绘几套首饰和衣裳。

宋巧瘪嘴,不高兴得当即下了席。

宋仁礼蹙了蹙眉心,目光定定落在陈氏脸上,“她这规矩得从头再教。”

宋家虽是商贾之流,但宋仁礼一直想和文人雅士沾边,否则也不会娶她这个举人女儿。

陈氏知道宋巧这是犯了他忌讳,神色一紧,“夫君说得是,巧儿这段日子估摸着练琴累了着,我定好好说说她。”

宋绘得了明日可以参加春宴的信儿,心放回肚子里,吃了七八分饱,待老夫人起身跟着放了筷。

宋绘回院子没多久,宋仁礼送的三套首饰就到了。

宋绘选留了两套,剩下一套石榴花让春瓷拿去换成银钱。

春瓷脸上有些难色,“姑娘,你首饰就没几套。”

宋绘翻着手里的棋谱,敷衍道:“那不还有几套可以来回换着戴。”

春瓷语塞,呐呐道:“那怎能...一样。”

“照做便是。”

虽是初春,但仍有些湿冷。

屋内烧着炭火,宋绘窝在矮塌上看棋谱书。

看到有趣处,她又打开棋篓,拿子儿照摆起来,一个人玩得怡然自得。

玩累了,她看着棋盘上泾渭分明的黑白子发起怔来。

早些年大宁国力积弱,铁骑北下犯边,京口一带被胡人攻占,宋仁礼经商逗留边境偶遇她生母,为容貌所惊艳,花了重金赎身并纳为妾。

可惜胡女性子泼辣凶悍,宋仁礼不到三年便生了厌烦心。

当年名动京口的舞女在江南后院郁郁而终,她去世时,宋绘不过五岁。

没什么印象,也谈不上多伤感。

只不过没有长辈在侧,没有银钱傍身,没有人手可用,到底是艰难了些,难免会想起。

守在屋外的夏陶见天色暗了,问她晚间想吃什么。

宋绘撑着下颌,侧了侧脸蛋,莹白的小脸在暮色下发着玉泽般的光。

她不似汉人眼皮薄长,眼睑处有褶皱叠着,显得眼睛灵动有神。

“有什么吃什么吧。”

第二日,天下着细细的春雨,宋绘在雨里等了宋巧一刻钟,和她共乘马车往这次春宴的举办地点,县尉府。

进了府,宋巧就和平日熟稔的小姐妹坐到一起。

宋绘相当知趣的自个儿在角落的条案边坐下。

县尉夫人说了几句开场话便找借口离开,没了长辈,宅厅才算真热闹起来。

屏风另一侧不时传来男子交谈声,这边,到了出嫁年纪的姑娘顾不得羞怯,排着号表演才艺。

吟诗弹琴作画,宋绘都不会。

她心态倒是平稳,安安静静做观众,凭着感觉,曲子好听时跟着晃晃头,画好看时诚心诚意拍个手。

不知不觉,春雨停了,空气里漫着青草的香气。

县尉府家的二小姐起身,邀大家去院里看桃花,宋绘知晓到了正题,拍掉身上糕点的碎末,跟着起了身。

大宁的男女之防并不严苛,春宴明着是赏花,实则是未婚男女见面交谈的机会。

亭台楼阁,桃花成簇,沿着木制长廊往前,能看见荷叶拥盛的池塘。

宋绘发觉有人在看她,转头对上一个面容白净的公子,他穿着一身白衣,眼睛滚圆,脸上微有肉感,显出几分可爱。

宋绘眨眨眼,习惯性弯了弯唇角。

她五官明艳,这一笑,像是剔透的冰山被阳光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