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蒋楚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脚步一转,进了另一扇门。
是妈妈的卧室。
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主卧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蒋楚敲门:“妈妈,是我。”
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
雍华的装饰布局,深棕色的实木大床上,吴锦诗半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花镜,手里翻阅着一本外文书籍。
她换了睡衣,是准备睡了。
蒋楚看了眼边柜上的座式钟,九点一刻,目光飘向床头,只放了一组枕头,她照例睡在左侧,独独空了半边。
收回目光,她定了定神,问道:“明天是事务所的开幕式,妈妈去吗。”
吴锦诗闻言一怔,良久,故作无意翻动了一页书,淡淡回道:“生意上的那些事我也不懂,还是不去了吧。”
她说着抬头望着女儿,眼里揉了些许羞涩的歉意。
蒋楚猜到了,谈不上失望与否,轻轻点头。
关门声响起,吴锦诗将视线重新落到书页上,顾自愣神,再难看进去一个字。
“你十月怀胎生的女儿,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
“老大做了错事,你心里有怨恨可以理解,可孩子总归是孩子,把她扯进来也于事无补。这些年她不着家,叫了骗了就是不肯回,你说是因为什么。”
“锦诗,你这一步确实走错了。”
老太太的话犹在耳畔回响,女儿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吴锦诗不是不后悔。
抹去眼角的点点湿意,床榻上的人合上书,关了床头灯。
长夜难眠,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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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仪式远比蒋楚想象的隆重。
她是不管这些事的,到了现场对流程才发现,不单单是剪个彩而已,欢迎仪式,致辞,甚至结束后的afterparty都安排了,从下午到晚上,排得满满当当。
“需要这么久吗。”蒋楚蹙眉,翻看着手中的纸质版流程,越看越没耐心。
“挺好的,咱低调了这么久,是该热闹热闹,就当是宣传了。”
董运来一反常态的活跃,单单是上台亮相的西服就准备了两套,平时接案子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殷勤。
指尖翻阅着a4纸,倏然一顿,特邀嘉宾里她看到了赵研的名字。
“难得你这么上心,那致词部分就交给你了。”将文件夹合上直接塞进他怀里。
飞来横祸,董运来直觉烫手:“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岭南总部的负责人,交给你名正言顺。”
正说着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蒋楚给了个“你可以”的眼神,丢下傻眼的董运来转身去接电话。
剪彩仪式过后,蒋楚就不见人影了。
岭南各家媒体都在外面等着,各界名流纷纷送来了恭贺花篮,不论是冲着蒋家还是冲着其他,火急火燎的当下,偏偏找不见万众瞩目的那位大小姐。
sarah找遍全场,最后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了满头大汗背稿的董运来,一对话才知道,这么大个摊子扔给他俩说走就走了,还真有她。
不愧是她。
老太太赢了大半辈子,轻易败了这一仗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楼书的时候附赠了一个甩不脱的赵研,现在开幕式了又带上他,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