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轮椅，走过走廊，丽佐娃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看着打开的房门，杨天沉默一下，才挥挥手，示意门前警戒的士兵离开。

身后，丽佐娃轻轻的关上了门。

杨天才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怎么，很意外？”杨慧也在打量着杨天，表情平静，可抓紧酒杯，骨节而变得发白的手，却隐瞒不了她内心的激动。

杨天缓缓发力，从轮椅上站起，一步一顿，艰难的走到杨慧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相同的相貌，可身上的气质，却陌生的杨天无法认出来。

屋里沉默的吓人，杨慧毫不怯弱的直视着杨天，愤怒，不甘，仇恨，最终才厉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慧突地抬起左手，在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戒。

目光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杨慧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戴着你给我的钻戒，等着有一天，你能兑现你的诺言，来娶我。我可以告诉你，哪怕就是现在，我还爱着你，我想做你的新娘，做你的妻子，杨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杨慧低声哀求，眼底莹光闪动。

不过杨天依旧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她，半晌才轻叹道：“值得吗？”

得知做下这一切的竟然是杨慧的时候，杨天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一次的邂逅与风流，杨天早就忘记，站的位置越高，获得的越多，情爱之心早就已经淡了，杨天曾今后悔过自己那样欺骗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心，也曾希望杨慧能走出阴影，拥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杨天无法相信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杨慧依旧没有忘记这件事，并最终做了这样的事情。

杨慧说还爱着自己，可能吗？便是换做杨天在相同的位置上，恐怕也只剩下深深的恨意了吧。

杨天承认自己的错误，如果换一种情况，杨天愿意去补救，可如今，杨天却无法原谅杨慧。

杨慧脸上的柔情哀求突然收起，目光逐渐变得平静下来，道：“放过我，我可以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就当你当初欺骗我的补救，好吗？”

听着杨慧的话，杨天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就像杨慧说还爱自己一样，都是谎言。这个女人已经变了，在她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恨，还有对权力和力量的追求。

沉默一下，杨天转过身，道：“我无法原谅你伤害我的亲人，我的孩子，所以……对不起。”

话毕，杨天不再回头，径直的走出了房间。

“主席？”丽佐娃迎上了杨天。

杨天回过头，透过半掩的房门，还能看见静静坐着的杨慧。

沉默一下，杨天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杀了她。”

……

李秀慧的死，杨慧的死，让杨天心情沉重到了极点，也复杂到了极点。

发生了这一切，都有杨天的责任，也让杨天开始审视自身。

无法否认，杨天做了很多错事。

不过站在如今这个位置，容不得杨天沉迷在过去的错误之中，他需要振作，需要向前看。

“你说这一次的搜查，还清查出了许多潜伏的特工。”办公室内，杨天站直身体，看着窗外，难得的是个雨天，雷云滚滚，大雨如线，远处云端，雷霆不时闪过。

后面的周凯道：“不错。”

话到这里，周凯顿了顿，看着背对自己的杨天，道：“杨子，你确定你没事儿？”

李秀慧死了，杨慧也死了，周凯隐隐觉得，杨天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并非像杨天说的那样，一点事儿也没有。

周凯推测，这回的事情，给杨天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可能会改变杨天。

杨天也没回头，只是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跟我说说情况，到底查出了多少间谍。”

周凯也没再追问，翻看了一下汇报上来的文件，道：“华国，英国，美国，俄国，法国，德国，曰本，北苏国，南苏国，大概有十几个国家在卡杜利安插了特工，被抓捕的间谍人数超过上百人。剩下的我交给了情报局，他们会继续审问，摸查，人数可能还会更多。”

说实话，看到这份报道，周凯也是有一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感觉。

有猜测各国会在卡杜利安插间谍，搜集卡杜利的情报，但却没想到安插了这么多。

要不是这一次的军事管制，全城大搜捕，这些潜伏的间谍迟早会成为巨大的隐患，给杨天造成巨大的麻烦。

放下文件，周凯问道：“杨子，这些间谍你打算怎么处理，全部处决了总归不好吧。”

杨天转过身，在周凯对面坐下，翻看了一下汇报的文件，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种事情的确不好处理，在敌方安插间谍的事情，就是一笔糊涂账，捅出来，人家铁定不会承认，要是单单某一个国家，杨天把它曝光了，说不定还能在国际舆论上给对方一些压力。

但这一次是十几个国家，五大国一个不落，这要是全部曝光了，杨天反倒是孤立了，成为公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