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关海去世,有人上门打砸。
葬礼结束,这支英雄牌钢笔是梁关海唯一保存完好的遗物。
至于阮薇薇为何还留着这支笔,梁西已经不想再猜测。
把钢笔塞进拉杆箱里,她站起来:“其实你一直都清楚我对芹菜过敏,并不是忘了。”
梁西一句话,彻底捅破母女间的那层纸。
“薇薇根本不喜欢吃芹菜,她只是爱看我因为芹菜过敏的狼狈样。”
寄人篱下,自然是别人给你夹什么菜,你都得往嘴里塞。
她不是没提过自己不能吃芹菜。
可是,终究没人愿意听。
许瑛放下手里衣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今天是你去凌家的日子,何必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
“原来你也知道这些事让人不开心。”梁西取过床上背包,欣赏着许瑛神情不愉的模样:“提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做的,受的,已经够偿还阮家的‘恩’情。”
离开客房前,梁西又回头:“过了今天,我们姐弟就不再欠你和阮家什么。”
别墅外,雨越下越大。
当司机往后备箱放行李,梁西扭头,透过雨水滴答的伞边,目光投向别墅二楼某扇窗户。
阮东廷站在窗前,恰好捕捉到梁西的回眸。
那一眼,蕴藏了太多含义。
似无声的道别,又似无奈的求全。
他想起阮志江昨晚的话,左手在身后握了拳,阮氏的辉煌固然重要,却不该靠一个女孩去换取。
阮东廷转身出书房。
然而,等他来到别墅门口,凌家的轿车已在雨中驶远。
下午三点,梁西被领进凌家大宅。
凌秀芹正跟人打麻将。
得知梁西到了,顾不上牌局,亲自带人上楼。
外面下着雨,梁西身上多少有淋湿,在客房安置好行李,凌秀芹就吩咐佣人拿来浴巾,叫梁西先去冲个热水澡。
等梁西从卫生间出来,楼下已经又响起麻将声。
因为凌老喜静,除非打扫卫生,佣人不会轻易来楼上。
经过书房,梁西脚下一顿。
凌秀芹给她讲过老宅的布局,所以她知道,这是凌文麒的专用书房。
梁西伸手握住门把,迟疑几秒后,还是转动了把手。
一楼,凌秀芹刚抓了张牌,旁边的女伴忽然问:“顾先生来了?”
凌秀芹跟着转头,也瞧见门口出现的黑伞。
待她收起视线,脸上笑意不减:“老爷子喜欢下象棋,每周六下午,不管老四多忙,只要人在本地,都得过来陪他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