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滕浩一惊:“不是要切除吗?”
陆济宽的神色像是被蒙了层灰,他深深呼吸,像是在经历激烈的内心交战,末了——
“你看这里。”
滕浩莫名地瞥了眼:“这里怎么了?”
“这里有条血管,”陆济宽顺着血管的走向比了比:“血管畸形且有粘连,大出血的几率很大,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滕浩定睛一看,果然十分棘手,但血液里的挑战因子却因此而蠢蠢欲动,他想了想:“……或许我可以试试。”
岂料对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不行,先缝合进行保守治疗,等开会讨论后再说。”
滕浩又看了眼肿瘤,以他的经验来看确实很有难度,但并不是不可能。
“陆主任!”一个护士忽然气冲冲传话过来:“申浦大桥发生连环车祸!已经送来23名伤患,其中有一个颅脑重度损伤,生命垂危!王院长让你这边结束立刻过去!”
陆济宽神色霎时变得更为凝重,看着护士一脸急切,他又看了看尚在思考的滕浩,危急时刻只能迅速作出决定——
“滕浩,你帮病患缝合伤口,记住,只要缝合!”
来不及多说,他匆匆离开了手术室,开始了新一轮的挑战。
滕浩这才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死死望住病患的脑部,脑海里刹那飞过无数可能,但其中最令人无法抗拒的,是旁人崇敬赞美的目光,他仿佛已经听见他们在说“陆主任都做不了的手术居然被滕医生搞定?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果断下达指令:“准备切除肿瘤。”
旁人皆面面相觑:“可是……”
“没什么可是。”没有了那个碍事的家伙,他仿佛浑身轻松:“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眼看护士们还是一脸愕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滕浩不由得火了:“你们都聋了吗?陆主任不在,这边就是我做主,你们还想不想混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到文的时候,歌爷应该正在准备登基,请诸位爱卿平身。。。。咳咳,不是登基,是登机啦!成都的妹纸请速速焚香沐浴准备好和歌爷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藕叶!
不要祝我一路顺风好吗?飞机顺风会掉的你们造吗?淡定地看文去吧,哟西!
ps。江渣的鞋是送的,放爷的鞋可不是哦,你发现了what?
撸一生出来了,但是好像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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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太好,觉得自己写得不好,(捂脸),那么多写的好看的大神就连歌爷也觉得好好看,相形见拙啊,我为啥要码字,简直是疯了……(抠墙)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我想保护你
好不容易才把那个颅脑损伤患者从死亡边缘拉回来,陆济宽精疲力竭地走出手术室,却迎来了一个让他浑身震颤的噩耗——
那个肿瘤患者在手术过程中,由于突发性颅内大出血而当场身亡。
大脑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忽然炸开,他茫然地以手遮面,忽如其来的眩晕让他踉跄,扶着墙面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光线惨白的办公室里,王院长面色铁青地端坐在办公桌后,一向意气风发的滕浩则向隅而蹲,单手抚额,颓废得彻底。
陆济宽僵着脚步踏入办公室,门扉轻轻合上,却关不掉不远处不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每一声都像在撕扯着他的血肉和骨骼,可他毫无办法,只能硬撑着肩膀承受这种折磨。
王院长铁青着脸敲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济宽冷冷瞥了眼角落里的滕浩,一言不发。
在知晓医院的处理决定后,陆济宽其实并没有太多意外——谁主刀谁负责,放之四海皆准,滕浩只是个副手,最多算个连带责任。
王院长不是不内疚的,因为只有他清楚陆济宽的别无选择,事后他拍着他的肩:“赔偿款医院会解决,降级也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一切都好说。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休息,啊。”
他在心底冷冷一笑,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叫你顶你就得顶,让你当炮灰还给你许诺,真算是看得起你了。
回去的路上,明明可以避开,他却径直向着家属的哭嚎声走去,一步一步,重逾千斤。
那是死者的妻子,一个记忆中原本样貌端庄的中年女子,但此刻的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坐在地上不断拍击地板,嘶哑的干嚎已经几乎出不了声。
整个人都变了形。
他缓缓走到她跟前,站定;她茫然的抬头,那肿如水泡的双眼却在看清他的瞬间倏忽射出两道淬了毒的利箭,她疯了一样咬他抓他踢他,恨不得把他嚼碎了吞下肚里:“把我丈夫还给我!还给我!”
旁人都大惊失色地上前劝架,陆济宽却以手势制止,直到保安闻讯赶来才勉强控制住事态。她却像疯了一样嘶吼:“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他一言不发地跪在她面前,肩背挺直,微微颔首,明明被抓得满脸是伤,衣衫破损,却依旧散发出震慑人的沉稳气场,以至于竟无一人赶上前去劝。
从医院走出已是深夜,他拒绝了护士要为他处理伤口的提议,只有肉|体的刺痛才能缓解内心的撕裂感,尽管,收效甚微。
“我的天——”在车里等得昏昏欲睡的黎雅蔓顿时睡意全无,她手忙脚乱地冲到他面前,想触抚他的伤口,却又吓得手足无措,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家属弄的?”
他垂眸:“你知道了?”
“嗯。”她点点头,那天她衣不蔽体地回不去,只好和他借了套衣服,今天是来还衣服的,却惊闻他出了严重医疗事故导致病人死亡,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只好在医院外干等,谁知一等竟等了大半天。
“你……要不要处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摇摇头,这点小伤即使不处理也会痊愈,可病患呢?他已经没有任何处理伤口的机会了。
看着他这幅样子,黎雅蔓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她也不敢问,只是一到家就翻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双氧水在伤口上嘶嘶吐着白泡,他却一动不动,仿佛毫无所觉。
她终于无法负荷地垂下手:“……你别这样好不好?算我求你。”
他微微翕动嘴唇,却终究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