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些痕迹都没了。
她那段时间,大约足足有小一年没回来过,再回来,房子已经整体重新装修过了。
那时候走进房子的她,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好半天都喘不上气来。
整个房子,都是梁莹莹的痕迹了。
彻底的,彻底的,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她歇斯底里了一通,只换来张寰满脸的无奈和不耐,也不可能再把房子变回原来的样子。
但是今生,今生,张雁声决不会让这件事再重演了!
张寰在三楼是怎么训妻的张雁声不知道。反正之后的几天,梁莹莹都没出门,蔫不拉几地待在家里。
张寰的秘书第二天中午就给张雁声打电话,跟她确认重新装修卫生间的事。下午设计师就过来量了尺寸,沟通了她的要求。
张雁声的要求很简单:“原样,换成一模一样的新的就可以。重点是给我保持原样。”
设计师:“……”所以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张雁声:“原品牌,原款。市面买不到就联系厂家。”
设计师跪了。
这几天梁莹莹特别地低调,打扮得像修女一样正经,说话声音都柔和得不得了。连和张鹤翎说话都这样,也不敢对张硕成不耐烦。唯恐刺激了张雁声的神经。
每天早上也不敢睡美容觉,早早地起来,伺候张寰吃早饭——其实也根本没什么需要她伺候的,张寰又不是没有手。她也就是端个盘子,倒个牛奶什么的,温言软语地围着张寰团团转。
张雁声冷眼旁观,渐渐懂了张寰为什么看上梁莹莹这样的女人。
她以女人的眼光看梁莹莹,自然觉得梁莹莹胸大无脑,为人粗俗。看上这种女人的男人自己都很low。
但实际上,男人想要的,和女人以为男人应该要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但即便梁莹莹这样献殷勤,张寰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梁莹莹依靠张寰活,张寰看重她,她才有分量,张寰不看重她,她比一个屁还轻。
张雁声想起来她后来才知道张寰其实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的。
梁莹莹不仅年纪大了,不再青春了,而且放她在家里成为了“妻子”之后,对张寰来说就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这个社会上,从来都不缺和梁莹莹一样年纪轻轻就想用青春的肉体换取更好的生活的女孩子。
比她年轻,比她好看,多的是。
那时候张雁声已经不怎么回家了,但有所耳闻。但她从没见梁莹莹为这个闹过。
她根本不敢闹。万一闹起来,张寰要跟她离婚,再娶小四小五怎么办?她反正儿女双全,张寰的家产以后都是她的孩子的。对张寰外面的风流,她并不在乎。
有意思吗?这样的婚姻和生活?张雁声想。
不过她也没什么资格嘲笑梁莹莹这个捞女,她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一样活得空虚,好像没有灵魂一样。
回想起来,背后都是冷汗。
不再理张寰和梁莹莹,把牛奶喝光了,就上楼去学习去了。
梁征被行拘五天,张雁声觉得太短了,张寰却觉得太长了。他足足等了五天,才等到梁征被放出来。
梁征走出拘留所,便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他身前。副驾的玻璃降下来,是他姑姑梁莹莹。
梁莹莹脸紧绷绷地说:“上车。”
梁征刚想说什么,商务车门打开,两个男人下来直接把他拽了上去。车门随即关上。
梁征面色大变,一边挣扎,一边向前面的梁莹莹求救:“姑姑!姑姑!”
梁莹莹戴上墨镜,根本不敢回头,颤声安慰他说:“待会你……忍着点,啊,不会死,啊。听话,啊。”
她每“啊”一声,梁征就颤一下。
梁征被送回出租屋的时候,一条手臂骨折,一条腿骨骨裂。
那些人丢下他就走了。梁莹莹没走,梁莹莹也没开车,叫了个车把他送到医院。
医生发现他全身都是瘀伤,一看就是被打的,想要报警。梁莹莹死命压下来说:“家里人一不小心,家事,家事!”
梁征已经吓破了胆,也不敢说什么。
如果是“家事”的话,警察来了通常也就是和稀泥了事了。最终还是没报警。
出租屋里梁征的东西都被砸烂了。
梁征对着碎裂的笔记本欲哭无泪。
“哭什么哭!我他妈才想哭呢!”梁莹莹忍到这时候,终于能指着梁征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什么傻逼玩意!你脑子进水了在我家装摄像头!没有我你以为你能过上好日子!就你爹妈,一个赛一个的懒死!谁他妈养活你!你住的房子都是我花钱买的!这他妈都是张家的钱!你脑子烧了你得罪张家的人!”
她骂够了,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卷钞票扔给梁征:“拿着,自己买个票,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去。”
“回去告诉家里,以后谁都别来!过年也别想!”
“张寰说了,以后梁家的人,一个都不许出现在他眼前。”
张家,什么时候缺过打秋风的穷亲戚。以后,张家也没有姓梁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