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天子便点了点头:“我明白。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佐便接着道:“我也提醒过先生,先生自己也是对小小姐极尽保护,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半点纰漏。可是这一次谁也没想到,乔治竟然突然失踪了;更没想到接下来就是小姐的失踪。”
“乔治是个不甘于失败的人,他一定会向我们先生报复。而以我们先生的坚忍和冷静,乔治也自然明白就算能将先生本人带走,先生也不会叫他得逞所愿;所以乔治自然会选择更容易下手、更容易伤到我们先生的人:而这个世上,我们先生最珍重的却是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小姐和小小姐。”
夏佐说着眼睛也红了:“乔治带走了小姐和小小姐,便轻易打碎了我们先生的所有冷静和智慧,让先生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剩下痛苦。我敢说,如果现在乔治要求我们先生用自己的命来换回小姐和小小姐,我们先生也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
贾天子心下也是一惊。
夏佐攥紧拳头,指节已是苍白:“所以请警方尽快破案……作为手下,我真的十分担心我们先生。”
贾天子又花费了几乎一个小时,百般劝慰,并且答应一旦有最新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给皇甫华章,这才让皇甫华章终于答应离去。
小组成员一起开会研究案情。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乔治犯罪的动机成立。
在汲汲营营十五年,以为一朝报仇成功之时,却发现自己从梦想之巅跌落,没有报仇成功不说,反倒还被自己亲生弟弟多踹了一脚。以乔治的思维模式,的确是会将所有的挫折和愤恨都记在皇甫华章的头上。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梦想和信仰,他便也自然会叫皇甫华章付出同等、甚至要更为惨烈的代价去,所以他的确可能首选向皇甫华章视为最重要的时年和解忧下手。
这样推断起来,乔治的突然失踪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他隐藏起来,就是为了能出其不意地出现,然后带走时年和解忧,达到报复皇甫华章的目的。
作为直接与乔治交手最多的人,汤燕衣分析道:“虽然乔治是皇甫华章多年的手下败将,可是大家也不能因此而轻视乔治。事实上如果没有皇甫华章的比较,乔治本人也是个极为老辣叵测的人物。”
“从他的性格分析来看,时年的失踪、解忧的失踪,时机的拿捏都堪称恰到好处。”
说到这里,汤燕衣瞟了汤燕卿一眼。
汤燕卿知道她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便垂下眼帘去:“现在但凡是对案情分析有用的,大家都尽管说。不用顾虑我的个人感受。”
他虽然看似比皇甫华章冷静一些,可事实上他比皇甫华章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心下早已是团团烈火,脑海里各种思路混乱地激荡,却理不出一个清晰的逻辑链条来。此时他知道,自己最好是坐下来听,听大家的分析。
汤燕衣便点头:“首先,时年失踪当日曾经去见过杜松林。杜松林医师也同意协助我们警方办案,所以解说了当日两人谈话的内容。”
杜松林是汤家多年的私人医生,更何况失踪的是汤燕卿心上的人,于是私下里将实情告诉了汤燕衣。汤燕衣震惊之余,此时却也不能将所有细节都告诉给外人,毕竟——这是她汤家自己的事。
“……杜松林医师通过心理分析法,引导时年自行回想起了当年她父亲时浩然遇害之前的一些往事,那些往事让时年痛心自责,甚至一度有过自厌自弃的态度。大家都明白的,当人的心理崩塌的时候,人对外界的防备是最弱的,几乎等同于闭目塞听。所以选择这样的时候带走时年,正是最好不过的时机。”
“而同样,时年的命运也牵系着汤sir和皇甫华章两个人。这两个人昨天下午也都出现在了杜松林诊所门口。”汤燕衣再看了汤燕卿一眼,“据称这两个人还一度发生了争执。所以昨晚这两个人的情绪也同样不稳定,即便汤sir后来算是亲自送了时年回家,可是隔着两个人之间的私人矛盾,所以他也不便进门,只能在门外看时年一切无恙之后,便离开了。这样一来,汤sir对时年的保护力也降到了最低。”
“皇甫华章的情形甚至要更糟糕一点。毕竟昨天他刚刚经历了庭审,虽然最终被宣告无罪,可是庭审上的情形大家也都明白,那是多么耗神耗力的一件事。所以皇甫华章在与汤sir争执过后回到家,也无法再与时年联络。”
“客观来说,在汤sir和皇甫华章这两个强大的男人的共同看护之下,想带走时年是十分不容易的。而是如上所述,昨晚这两个男人竟然都自行退后一步,让时年的周围成了失去保护的真空状态。这就是绝佳的可乘之机,终于被乔治等到了,于是他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