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道走出了医院,直到上了车,除了宋昱主动问了句地址,他俩就再没说句什么。
车里播着电台放的音乐,偶尔插几声导航提示,倒没有显得特别安静。
季河看着车窗外一路往后倒退的风景,脑子里空空的,眼睛里的光彩好像被这沉寂的夜色吞噬了,看不出情绪。
“这首曲子,好像你姐姐很喜欢。”
季河闻言转过头来,耳边正巧响起一道低沉的前奏,很快又变成欢快的高音,音符跳跃变换着……
“liebesleid…爱的忧伤吗?”
余光中,宋昱瞥见一旁的人,脸上有些发愣的神情,叹了口气,“第一次见你,你那时候才六岁吧。”
季河不置可否地应道,“不记得了。”
“我倒是记得清楚。”宋昱一想到记忆里撞见的那脸,那双眼睛里的仇恨,像是舔覆在颈的冰凉毒蛇,让人背脊发寒,“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才六岁的孩子。”
“你想说什么?”季河不想跟他多聊小时候的事,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的过去并不感兴趣。”宋昱勾勾唇,平静道,“我只是提醒下你,别伤害你姐姐。”
“哦?”季河听他这话,有点想笑,反问道,“所以,宋先生,你是用什么身份来警告我的?朋友?情夫?还是追求者?那是我的姐姐,我们才是一家人。”
“是吗?”宋昱在和光路口的红灯下停住车,转头看向一侧,脸色森然,“你以为你姐跑来我公司上班是为什么?你要还有点良心,就祈祷她这辈子永远别发现。”
“她不会知道的。”
季河喃喃低语着,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自己……
第二天,季寂很早就醒了。
病房空荡荡的,她试着松松身上的筋骨,发觉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关节那些都能动了,除了脑袋还有些晕乎。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下信息,有几个同事发来慰问,然后就是田晚那丫头给她拨了十几通语音电话,刚好那会她应该是还昏迷。
想起她那脾气,担心她一冲动就跑去派出所报警,便给她发了个定位--
“晚妹妹~记得带好吃的来看我。”
那边还没回复,想来应该还没醒,季寂就又给疗养院去了个电话,医院的负责人跟她讲,她母亲状态已经安抚下来了,让她不用担心。
听完,她心也没那么提着了,想着自己还有六天病假,就高兴地一时忘了车祸的疼,美滋滋地规划后面几天的假日生活。
后面主任医生来查房,说她情况都还好,身上没什么重伤,再留院多观察一天,没有其他情况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季寂也庆幸自己的福大命大,只是受了些皮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