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了就不是好事了。”柳毅之语气平和,嘴唇微动,像是自言自语,“好几天没见那丫头,不知道她身子好了没有,当日的药下得又不重,应该是好了……”
张公公呛了一口风,这位世子爷竟然真的下药对个女子用强?
柳毅之声音越来越轻,“那丫头性子倔强的很,怕是还恼着我,怎么办……我实在喜爱她那性子,恨不能折断她的骄傲,让她乖乖做我的禁裔……”
张公公心惊,这是哪家贵女遭逢不幸,让这疯子看上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寂寞太久了,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她又这般有意思,不早点逼她就范,她要是也嫁给别人了怎么办?她要是也去做娘娘了,怎么办?”柳毅之看着树上新生的绿芽,伸出手掐断,“还是把她的腿打断,上手链脚铐,铁链最好穿过她的琵琶骨,再关到铁笼子里,教她这辈子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对了,还要先成亲,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娘子。”柳毅之戒备的看着远处,“再把肖想她的男子全杀了……没有人再爱她,没有人来救她,她就会死心塌地留下来了。”
柳毅之看向张公公:“你说,我的主意怎么样?”
张公公能怎么说,他讪讪笑着:“世子英明,世子说的全对。”
柳毅之点点头,又继续神神叨叨。张公公隐隐觉得他的样子有点不对,疑惑的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叹气,又犯病了。
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非让自己回来伺候这疯子,说他是所有事情的关键。他也有点理解娘娘说到柳毅之时那惧怕的神色,听说他以前读书那会就非常偏执,认准什么是他的,就一定不会放手,也不让别人沾惹。
娘娘有次只是和个学子多说了一句话,这个疯子回头就上门把人腿打断了。
现在他难得找到了新目标,娘娘倒是松了口气,可自己想再借娘娘的名号让他做事就万分难了。
这人喜欢谁时,就只听那一个人的话,让他去死都是愿意的。
张公公一个人胡思乱想着,这时有探子进来,低声对柳毅之说了什么。
柳毅之眼睛发亮,低声催促:“去,你继续盯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探子去了,张公公想要问,见柳毅之这眉飞色舞的样子,猜测会是和那女子有关,顿时又不想问了。
柳毅之整了整衣衫,手里盘着檀珠,背着手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
无尘望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在她身边许久,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失态和困惑。
她这一连几天酒楼买醉,已经引起一些人注意,这个向来将大局放在第一位的人,如今毫无顾忌,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无尘将人扶起,燕云歌喝得满面通红,走路打晃。她模模糊糊中看见是无尘,放心地将自己整个人交给她,嘴里喃喃着:“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无尘,何处是吾乡……”
燕云歌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前世,也是在天子脚下的长街,她鲜衣怒马,高高在上,她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她接受着百姓的爱戴和敬仰,她深爱她的国家和子民,即使后来她也承受着百姓的咒骂和不解,她依旧淡定自若能和白墨说笑:看来百姓的日子是真的好了,你看,都舍得用鸡蛋来砸我了。
白墨一言不发地替她净了面,眼里满是对她的心疼和委屈。
可是,回不去了呀,她的大赵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国相府里的长公子燕云歌,她不再是百官又恨又爱的燕大人,她更不是站在皇帝身边指点江山的燕国相,这一世她什么都不是了。
明明默默无言十几年都过来了,却在看见燕行如她当年一样的起点,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魔怔了。
唯恐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无尘无奈将人点了睡穴。
将人扶出酒楼,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候在外头。无尘把人抱进马车,他回过身,念着阿弥陀佛。
柳毅之不知何时来的,他眼中几乎要冒火,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无尘微愣,左躲右避,没有出手。
柳毅之的怒火在领教了他的身手后,稍稍退了一些。
他突然想到这和尚是谁了!那是传说中资质百年难求的人物,是了却大师硬着脸皮不顾对方父母意愿,强收的高徒。更是白容口中此生不愿再见的无能兄长。
“良玉!你是良玉!”
柳毅之想起了一个记忆中的人物,兴奋不已。
无尘皱眉,不答,迤迤然离去。
柳毅之紧追其后,出手试探。他自小得名家大师悉心教导,武功不弱,甚至算步入高手之列。他自信能在无尘手下走上百招没有问题,没想到无尘被缠得烦了,仅用了十招不到就让柳毅之再也起不来。
柳毅之躺在地上,有半刻错愕,突然放声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