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2 / 2)

他们倒是希望韩妈妈是看岔了,故而觉得喝下那碗老祖宗的红茶后,戚氏可以自证清白,所以,他们也跟别的族人一样的说辞。

戚氏呢,在冯氏等陆家族人的注视下,全身都在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再给冯氏的茶碗里下毒,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

如今想起来,一定是冯氏起了疑心,才派了心腹韩妈妈藏在暗处,专等着自己下手抓住自己呢。

冯氏让她喝下那碗下了鹤顶红的茶以证清白,她如果不喝,就是有鬼,冯氏必会让人拿银针来验毒。

用银针一验,她也无可狡辩。

而如果她喝下那碗毒茶,眨眼之间就会毒发而死,也验证了她下毒害冯氏。

不喝毒茶,她的下场就是被休,被押送到衙门里定罪,甚至还可能在那些衙役的严刑拷打下,说出更多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儿女兄弟牵连在里面,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个死字。

喝了毒茶,死得快些,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她一死,陆氏族人多半不会做再去查许多事情,如此一来,她的儿女和兄弟就不会被自己牵连。

想到此,戚氏心一横,三两步走上前去,端起小木桌上的那碗红茶,仰脖子,咕咕噜噜一气喝干,最后再把茶碗摔到地上。

茶碗被摔碎了,碎瓷片溅了一地。

戚氏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往正元楼外走。

陆学善见状首先怒道:“贱妇,你竟敢在老祖宗跟前如此无礼!你给我站住!”

袁氏也出声训斥戚氏,说她不该在长辈跟前发气,叫她喝茶证清白是在场所有陆家族人的意思。

戚氏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训斥就站住,而是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走了几步之后,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躬着身子,一手扶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

正元楼厅堂里的陆家族人见状,也觉得诡异。

冯氏呢,则是唇角一挑,目中射出冰寒目光,看着戚氏的背影似笑非笑。

戚氏挪到正元楼厅堂的大门处终于是走不动了,便见她手扶着门框慢慢地跪了下去,身体一抽一抽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陆学善见状,疾步走过去,把手放在她肩膀,一扳她肩膀,本想问她怎么了。可是一扳过她身体,看到她的脸,陆学善被吓得大叫一声,连着退了几步,向后摔坐在地上。

众人赶紧看过去,都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戚氏七窍流血,大睁着眼,一张脸因为痛苦和怨恨而变得狰狞无比,她的眼中充血,有细细血流从眼中流出来,一直流到下巴,和嘴角流出的血流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滴下。

正元楼的厅堂里瞬间落针可闻,众人捂口的捂口,抚胸的抚胸,惊骇无比。

很快,众人回过神来,一齐躬身对冯氏道:“老祖宗英明。”

冯氏冷冷地说:“她死有余辜,你们怕还不晓得,大年三十晚上,她就曾在我茶碗里下毒。只是那一回我喝得少,许是她的药不甚灵,老身侥幸没死。这一回,她派人去买了鹤顶红,还找了猫狗来试毒,就想毒死我。只是,她没料到老身早已安排了人盯着她,就等她出手。”

“啊……”众人听了各个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不少人开始大骂戚氏,长房的人甚至连陆学善和袁氏一起骂了,说他们姑息养奸,竟然让戚氏这毒蛇一般的妇人下|毒谋害老祖宗。

袁氏和陆学善母子两个听了忙向冯氏,先承认自己失察,不晓得戚氏包藏祸心,下|毒谋害她,接着再磕头恳请她能饶恕他们,毕竟不知者不罪。

冯氏训斥了他们几句,让他们站起来。

有人提出疑问,为何戚氏要谋害老祖宗,做出这种十恶不赦之事。

冯氏寒声道:“她作恶太多,从十几年前景兰被诬是陆家男丁克星,到学善的元配谭氏病亡,再到景兰回陆家后,她叫耿石父子到陆家来坏景兰名声,以及正月初六,与人勾结令得成泽和景兰坐的画舫沉没……”

话未说完,陆家众人又是齐齐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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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冯氏把自己派冯广胜去查的那些关于戚氏的事情细细说给了众人听, 尤其是这次成泽和景兰坐着画舫去扬州出事,画舫沉没, 导致船上死了十九人……

“这桩桩件件, 都跟那恶毒妇人相关。她也算有自知之明,情愿自己个儿喝了那毒茶,免得她被送去府衙过堂, 招出那么多阴司事,使得咱们陆家丢脸。”冯氏最后道。

陆家众人听完了冯氏的话,都说老祖宗说得是。

陆学善又讨冯氏的主意, 问如何处置戚氏这个毒妇。

冯氏说戚氏不能葬入陆家的坟地,给她备下一副薄棺,拉去陆家坟地附近的家仆的坟地葬了。虽则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事儿也要召集族人,让族人都晓得戚氏做了些什么恶事, 又是为何而死。尤其是她生的五少爷成源还有二小姐舒兰, 更要知道他们的娘的死因。至于戚家人那里,也要去说明。

陆学善一躬身:“是,老祖宗,孙儿都依老祖宗说的做。”

正月十五的陆家的家宴结束之后, 景兰是第二日才晓得戚氏昨晚喝了那碗被韩妈妈发现洒了东西的毒茶一命呜呼了。

陆家并没有给戚氏操办丧事, 戚氏死后,当晚就用一口薄棺装殓了,送出了陆家,运去陆家的坟地外围的家族仆人的墓地安葬。

戚氏所生的一子一女都没有见她一面, 他们是跟景兰和成泽一起,被传去他们的爹陆学善跟前,听陆学善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老祖宗说的如何处置戚氏。

成泽和景兰听戚氏喝了毒茶自尽,有些意外,但却并不难过。

因为戚氏做了那么多恶事,尤其是最近一次买通外人,凿穿画舫使船沉没,他们几乎遇难,更别说船上同船的下人们死了十九个,戚氏有这个下场都算是便宜她了。

可是成源和舒兰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都痛哭出声,成源还好,他虽然哭,但好歹撑得住,可舒兰就不一样了,她站都站不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涕泗横流,不断地喊:“娘,娘……”

陆学善看看眼前的儿女们,终是长叹一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行了,成源,舒兰,你们两个要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