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阅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你身上有痣吗?有几颗?”
张阎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露出笑容,眉梢轻扬,唇角勾起,颇有些邪魅。他低首靠近小孩的耳朵,轻语,“想知道?我也不清楚。回去后你帮我看看?”
王阅正襟危坐,拿过扑克牌认真地洗牌,假装刚才问出那个蠢问题的人不是他。
“就玩斗地主吧。”
他热情地邀请坐在他们对面的中年大叔加入他们。中年男人想必正无聊,爽快地应下。三人玩起斗地主。
张阎好看的手指捏着一手牌,轮到他出牌时就甩出几张,没轮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王阅身上,就像在提醒王阅,他没忘记刚才没讨论完的问题。
王阅一开始还坐立不安,玩着玩着就将尴尬抛之脑后。
玩牌玩得投入,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没过多久火车便抵达了枣花站。
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干燥的空气没有一丝波动。一下火车,感觉温度立马飙升了几度,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王阅的心情却不错,在前面走得飞快,回头催张阎,“阎阎,走快些。”
张阎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无奈地摇头。回家的行李比出门时多了一大包,他一人不光背着一个大背包,还拉着两个行李箱。那小家伙也不说帮他拎一件行李,哪怕意思一下提一声也好。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些行李很重。
看到前面有一间小超市,他停下脚步,在行李箱上坐下。
王阅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抹皱皱眉,几步跑回来。
“怎么不走了?”
“口渴。”张阎用鸭舌帽慢悠悠地给自己扇风,坐着没动。
“我去买水。”
王阅跑去超市买了一瓶冰水快速跑回来,拧开盖子,喂张阎喝水,嘴里评价,“真娇气。”
张阎险些被水呛到。到底是谁娇气?
王阅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晃得张阎的心评评直跳。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了,所以我这不是在服侍你吗?”王阅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张阎伸手在冰凉的矿泉水瓶上摸了一把,然后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看他被冰得猛一哆嗦,眼里浮出笑意,站起身,“走吧。”
枣花站下车的乘客不多,他们顺着稀稀落落的人流出了站,无意中抬头却看见蒋大鹏和林巧秀的身影,对视一眼,加快步伐。
“干爹、干妈。”
“阅阅、阎阎!”
近一个月没见到两个孩子,蒋大鹏和林巧秀想得不行,正好今天不忙,干脆到火车站来接他们。
林大鹏将两人的行李接过去,“可算到了,路上还顺利吧?”
“很顺利。”张阎没松手,“干爹,我来。有些重。”
蒋大鹏没有坚持,拍拍干儿子厚实的肩膀,很欣慰。
“都晒黑了,不过也都结实了!”林巧秀一手握着一个儿子的手,仔细地端详两人的脸色,笑眯眯地说。
王阅低头打量自己,失望地问:“干妈,您没觉得我长高了?”
“这……”林巧秀知道小儿子的执念,抿嘴一笑。
张阎和蒋大鹏也笑起来。
“走,咱们吃饭去。”蒋大鹏领着他们往前走。
林巧秀揉揉王阅的头,“听人家说火车上的饭菜不好吃,你俩一定没吃好吧?一会儿咱们多点几个菜。”
王阅顺着她的心意哄她开心,“嗯,特别难吃。干妈,我想吃红烧排骨,还想吃粉蒸肉。”
林巧秀笑得开怀,对他有求必应,“好,好,都点。”
一家人在餐馆里吃了饭后坐上回县城的班车。王阅给蒋大鹏和林巧秀讲一路上的见闻,张阎补充,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聊了一路。班车上的其他人也听得有趣,羡慕他们之间的亲呢。
到家后,王阅和蒋大鹏把给林巧秀和蒋大鹏带的特产和礼物都拿出来,在桌子上堆得高高的。林巧秀嗔怪两人乱花钱,但眼里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蒋大鹏把玩着张阎给他买的造型新奇的打火机,笑呵呵的模样十分满足。
在家休息了没多久,村里的小伙伴们来了。
王阅和张阎把给他们带的手信分给他们。男孩都是特色小吃,女孩则都是小饰品。
考虑到两人刚回来太累,林巧秀五点就做了晚饭,吃过晚饭后,催两人回去洗了澡早点睡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王阅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顺便给张阎也拿了一套等会儿穿。
张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先洗。”
王阅朝他摆摆手让他快去洗,趴在铺了凉席的床上,随意地翻看一本书。
“阅阅,你过来一下。”张阎在院子里叫他。
“怎么了?忘记拿什么了?”王阅从床上溜下去,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问。刚走到屋檐下,他的手突然被人一拽,因为惯性往前方快走了两步。
“干什么?吓我一跳。”
说完他才注意到张阎竟然没有穿衣服,惊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心突突跳了好几下才恢复平稳。
“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