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二夫人一口气上不来,真的癫狂了。颤巍巍地指着龚远和:“你……你……”惊天动地一声嚎叫,一头朝龚远和撞了过去。龚远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龚远秩挡在了身前。龚远秩措手不及,忙忙地一抱将龚二夫人抱住。
龚二夫人身材原本就娇小,被龚远秩这一抱就抱得牢牢的,挣也挣不开。她原本打算撞上龚远和就坐到地上去,诬赖龚远和打她,好借此拿卡龚远和,此刻算盘全数落空,又气又恨,捂住脸大哭起来,指桑骂槐:“我好好养大的孩子,这才结婚几天,就把我给恨上了,专来和我作对,这是什么道理啊?没有天理王法了!”
龚远季见他娘哭成这个样子,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狠狠推打明菲:“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捣鬼!”
七八岁的孩子也是有点气力了,拳头和脚落在人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明菲勃然大怒,什么叫做都是她这个坏女人捣的鬼?这都是谁教的?感情一家子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吧?不敢招惹龚远和,就全都把气冲着她来了?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呀!”地叫了一声,顺着龚远季的来势往后一倒,顺手将一张桌子掀翻了,稀里哗啦一声巨响,菜肴、碟子碗筷飞得一地都是。
众人一愣,哭的不哭了,闹的也不闹了,劝的也不劝了,全都看向明菲这里。龚远季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明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明菲捂着脸坐在地上哭:“这叫什么?进你家的门两天一夜,连顿饭也不叫人吃。不过刚吃了两口,小叔子就来打,还把饭桌都掀了,说起来你们龚家也是富贵官宦人家,可有这样欺负人的?娶了蔡家的女儿就是这样糟践的?好,好,你们家看不上我蔡家是不是?那我也不在这里讨人嫌了!花妈妈!花妈妈!你赶紧回去让大公子来接我!顺便打听打听,谁家的小叔子敢打嫂子!敢不让嫂子吃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我?”
花婆子也不来扶明菲,“哎!”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龚婧琪吓了一跳,忙叫道:“快拦住她!”这事儿明菲占着理,蔡家又是当地大族,依着他家那个族长夫人潘氏和蔡光庭、陈氏的脾气,还不知会闹腾成什么样子。真要是闹出去,龚远和固然丢脸,但龚家这样的情形,更讨不了好,更丢脸的还是她们二房,人家只怕首先就会想到是新妇进了门,龚二夫人占着大房的家产不肯放手,放任儿女欺压新妇,连教养问题都会受到质疑,什么好人家还肯和他们做亲?
谁想花婆子也是个晓得厉害的,在院子里左冲右突,闹嚷个不休:“四公子打死我们大奶奶了!”
龚婧琪没法子,只得放下这边,带了人亲自去堵花婆子,还不敢拿脸给花婆子看,只好声劝道:“妈妈休闹,这事儿传出去对嫂嫂也不好。我们龚家脸面上固然不好看,蔡家也好不到哪里。对谁都没要好处,您快别闹了,我答应您,这事儿一定会好好处置的。”
“嫂嫂,四弟他年龄小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龚妍碧离明菲最近,上前去扶明菲,明菲不要她扶,只掩着脸哭:“我也不是没有爹娘哥哥兄弟的,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我一直把婶娘当做是婆婆一般看待,给她行大礼,立规矩,一心想要讨好她,孝敬她,见她身体不好劳累多多,这才想要替她分分忧,结果倒变成居心叵测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龚远和上前拉起她,低声道:“罢了,罢了,是我无能,好好一件事被搅和成这个样子。婶娘一心认为我们不好,居心叵测,四弟竟然连饭也不让你吃。婶娘是长辈,我们小辈断然是不敢忤逆她的;四弟又是小的,就算是再大的错误我们大的也该让着,不然就是不孝不悌。这样好了,为了大家安宁,也为了婶娘的身体,我们俩一起搬出去吧。”
明菲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去哪里?”
龚远和沉痛地道:“我原本有几个朋友可以相托,但你还没回门,自然是不能去投奔人家的,我们俩只能先是去客栈住着再做打算了。”
“去客栈?”明菲大为惊讶,“哪里有这种道理?新婚第二日就去住客栈?人家会怎么说?人家不会要我们给他们放鞭炮挂红吧?”随即又叹了口气,“也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我夫君,自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龚远和回过头对着龚二夫人跪了下去:“婶娘,都是侄儿不是。侄儿好心想替婶娘分忧,却没想到婶娘竟然这般嫌弃你侄儿媳妇粗笨,为此生了这么大的气,爹爹的信也不看,还说是侄儿寻个阿猫阿狗胡乱编了来骗您的,这样大的罪名侄儿实在担当不起。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人家还要怎么编排我们龚家,为了弟弟妹妹们好,侄儿这就去了,还请您多多保重。爹爹那里,侄儿会写了信去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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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大家好给力啊……这龚家就是乱七八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