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在窗边看到蔡国栋垂着头消失在花木丛中,回头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二姨娘笑:“姨娘,您看看您,这么想不开,二公子指望着您呢,偏您不肯顾惜自个儿的身子。给您熬了药也不吃,端一碗砸一碗,怎地好?您好歹听奴婢一声劝,做人得会服软,夫人这般贤惠,您也得晓得点好歹不是?您看,您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不但给你请大夫,还肯替亲自替您教养四小姐,多好的主母?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二姨娘冷冷地看着吴婆子,闭上了眼睛。
吴婆子慢吞吞地走到她床前,抬起一只盛满了药的碗来,手一松,“哐当”又是一声。药汁溅得她的鞋袜、手上到处都是,她杀猪一样的尖叫起来:“活不成了,活不成了,烫死人了。”
其他丫头婆子在外听了,谁也不肯进去伺候二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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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姿回到琼华院,先是扑在床上大哭了一回,雪梨和雪英上前去劝,全都被斥,雪梨还被她狠狠掐了一把,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悄无声息地立到门边,仍由她去哭个够。
明姿哭得喉咙生疼,眼睛干涩红肿,再哭不动了,方息下哭声,靠着床头痴坐了半晌,中午时分又把雪梨送来的点心茶水给砸了。
两个丫头不敢去触她的霉头,只得一人端了个小杌子坐在门口看着玉兰树叶子发呆。忽见金簪领着三四个面生的妇人进来,直直地朝着明姿的屋子来了,二人忙起身迎上去,堆出一个笑:“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
“这是春和轩、花满楼的女师傅们。”金簪指着那几个妇人脆声笑道:“过些日子就是三小姐十岁的整生,老爷和夫人商量,要给她好好操办一回,连带着给另外几位小姐每人做几身衣裙,添几样首饰。这不,刚给三小姐、六小姐量完,选定,就到四小姐这里来了。四小姐呢?”
“在屋子里歇着呢,姐姐快请进来。”雪梨、雪英高兴地将金簪和女师傅请进去,雪梨倒茶,雪英去请明姿。
明姿早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火冒三丈,什么时候她做新衣打首饰还要沾别人的光了?见雪英进来请她出去量尺寸,扬声就骂了起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眼皮子浅到这种程度!几块破布几两烂铜就让你路都走不稳了?你平时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
雪英委屈得要死,偏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小声央求她:“四小姐,您好歹出去应应景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人还能想着就不错了,这样的不识好歹,只会让人越来越厌弃。
明姿烦透了,将她猛地一推:“滚出去!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看着就想吐!”
雪梨在外听得心惊肉跳,笑得比哭还难看地看着金簪:“四小姐身子不舒服。”
金簪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先去五小姐的屋子里,等会子再来给伺候四小姐。”
雪英哭丧着脸出来:“不用了,四小姐说她衣服首饰多得很,穿都穿不完,请金簪姐姐代她向夫人道谢问安。”
金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雪梨想了想,抓了二钱的一个银角子追出去塞到金簪手里:“姐姐喝茶。”
“我不缺吃也不少穿!”金簪扬手就扔到地上,昂着头朝明珮屋子里去了,不多时,明珮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明珮的奶娘安妈妈爽朗的笑声差点没把房顶都给震翻了。
雪梨和雪英对视了一眼,差点没哭出声音来。明姿也听得分明,心中犹如有滚油浇下,大声道:“去叫她们小声点!八辈子没得笑过还是怎么的?”
雪梨和雪英如何敢开这个口?只得装死不吭气。明姿等了一回,明珮那边的声音不见变小,反而越来越大,怒气冲冲地跳起来:“我去看姨娘!”
才到门口就被雪梨和雪英一把抱住:“小姐,不能去!老爷有吩咐!”明姿不依,左右开弓地打人,雪梨和雪英都不敢松手,死死拉住哭道:“小姐看在奴婢们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给奴婢们一条生路吧!”
明姿闹腾了半日,又累又饿,全无半点力气,才软软地靠在雪梨身上抽泣起来:“去叫三哥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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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老时间见,应妇联的要求,今天中午得冒着寒风去广场站着参加反家庭暴力宣传活动……晕,想想腿就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