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朴质无华的黄衣,三千黑色发丝自然垂落,冰肌玉骨,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她的眸子、鼻子、嘴唇……五官堪称完美极致,但整个容颜看起来并非倾国倾城,云淡风轻似若邻家女孩儿,只是那双眸子尤为清澈尤为纯净,清澈的一尘不染,纯净的让万物皆失色。
她缓缓从八角长轿中缓缓走出,似若天地之间,唯一的光明,唯一的希望。
她凝视着臧天,只是单纯的望着,不带任何杂质任何感情,无悲无喜,无仇无怒。
场内。
一袭黑衣,冷峻的脸庞,眸子、鼻子、嘴唇,他的五官亦是堪称完美到极致,但这张脸庞并非俊逸绝伦,只有淡淡的冷峻,那双血色眸子充斥着黑暗充斥着静寂,无边的黑暗,无尽的静寂。
他静静站着,右臂横起,掐着华中雄的脖子,抬起头,望着被金光笼罩的妖月,转而望向上方的妙善。
“真命是一个深渊,杀了他,你便成为真命之灵,真命的存在是一个未知的残酷深渊,你就会坠入其中,无法回头……”妙善的嘴唇微微张合,来自九天之上的天籁之音婉婉传来,“真命游离在天命之外,游离在无尽之外,这个世界谁都可以成为真命,唯有你这般未知之人不行,尤其是你。”
臧天望着,没有说话,而妙善凝视着他,继续说着。
“这个世界,亚瑟、安德鲁、宇文炽、华中雄……本是七个真命胎息,他们本应该七方称雄,这个世界本应该混乱,本应该出现战争,他们在争夺之中,领悟胎息的真谛,只有最后一人吸食其他六人的胎息,方可凝聚真命之灵。”
“七人之中,宇文炽注定要吸食这个世界的人灵,凝练人灵之躯,不管他能否成就人中之皇,这个世界注定要人灵枯竭,地气溃散,众灵灭亡,这个世界注定要因为孕育真命而消失……”
“这些都是注定的……但是,你的出现却阻止了真命的进展,而且还吸食了他们的真命胎息,如若你凝聚真命之灵,你知道么?你阻止的已经不止是真命,而是整个命势的运转……”
“真命自恒古就已出现,它游离在命运之外无尽之外,经过亿万年的轮回,真命的存在已然自成一体,一个神秘的未知,这个未知是一个深渊,一个残酷的深渊,目前,这个深渊是安全的,是正常的,但如若你加入,本是安全的深渊很可能出现混乱。”
“没有人希望真命混乱,九天之上的诸神不希望,九幽之下的万魔也不希望。”
妙善凝视着他,许久之后,继续说道。
“千年之前,那场浩劫让你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而后,你又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痛苦,万般痛苦,以你的姓子都可以承受,让你无法承受的是亲人、朋友的离去。这个世界的一切是你对亲人对朋友的念想,这个世界有你曾经美好的记忆,所以,你因此而阻止真命。”
“你做的这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命运如此,并非人为可以改变的,注定的便是注定的,永远都是,不管你如何逆天,如何改变,该消失的终究会消失,该存在的永远都会存在,没有谁可以真正的逆天改命。”
“这个世界在你的守护下或许可以继续存活,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十年,或许百年,或许千年万年,但你要清楚一点,你逆的越深改的越大,到时候命运反弹的越厉害,如若现在这个世界就此消失,亿万生灵毁灭死亡,但是,如若千万年以后,那么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止是消失那么简单,亿万生灵也非毁灭死亡,而是比消失更消失比死亡更死亡。”
“这便是命运,没有谁可以逆天改命。”
“如若命运真的可以逆可以改,那命运也就不是命运了。”
场内,臧天无动于衷,依旧掐着华中雄的脖子,周身血雾缠绕翻腾。
“你的存在是一个另类,亦是一个未知,未知的连命运都无法触及,对于你这种未知的存在,亿万年来曾经出现过八位,你是第九个,前八位与命运都各安无事,命运不会触及他,他也不会触及命运,两两不相干,同样是未知的另类,他们就可以放手不管,为何你就这般执着。”
说到此,妙善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子骤然划过一抹浑浊,她继续说着。
“你是未知,未知就是未知,天不知,地不知,诸神不知,万魔不知,命运不知。命运如若可以被逆改,那命运也就是命运,而未知如若被人知晓,那他也就不是未知。”
“没有人想触及未知,命运也不想,正因为如此,亿万年来,未知与命运才会保持如此距离,互相不干涉。”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这个未知不会干涉命运,如若一旦干涉,命运绝对不会示弱。”
“你虽是未知,但还未觉醒,命运可以随时让你消失。同时,正因为你是未知,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
“该说的话,我已经全部说完。”
妙善站起身,缓缓抬起玉臂,霎时,笼罩妖月的金光更加强盛。
“你是未知,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你抹杀,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会不惜一切让你消失!大慈大悲的是妙善,命运绝对是无情的,我作为妙善的千万化身之一,本应大慈大悲,净化世间,但妙善亦是命运的化身,故,现在的我,没有大慈大悲,只有无情。”
“你若要杀掉华中雄,那我便会让妖月彻底消失,让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你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你选择妖月还是这个世界?”
妖月?
这个世界?
妖月是臧天活到现在,唯一觉得愧疚的女人,他一直都想补偿,一直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