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立刻开车。
唐子衣下了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明明是八月底的烈阳,可她只觉得寒气从脚底下漫漫攀上。
她自诩聪明,也从来没吃过什么大亏,人生走到现在,就算有挫折有困难,也没连累过谁,没自责过。
可是现在,她自责了。
沈闲……
沈闲……
……
花羽茜的话很准,傍晚的时候,沈闲眼睫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几个脑科的专家都一口咬定,今晚肯定会醒。
秋凡离花羽茜和展筱雅都守在床边,等沈闲醒过来。
这次,专家们总算发挥了点作用。
晚上八点多,沈闲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眼睫微微的跳动。
片刻后,那浓密的眼睫终于掀开。
一痕黑眸露了出来。
“醒了!”
秋凡离跳起来,“他醒了!”
“闭嘴,”花羽茜蹙眉,“我看见了。”
沈闲确实是醒了。
眼睫全然睁开,黑眸精致如墨玉,缓缓地看了看周围。
“你怎么样?”展筱雅问。
沈闲想抬手,忽然看见自己手腕上绑着的各种管子,蹙了蹙眉,另一手用力,撕开了那些仪器管。
花羽茜不说话,只是顺着沈闲的手臂,把他半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沈闲轻缓了几口气后,张口时有点微哑,“我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
秋凡离抢答,抢答完,又悄咪咪地打量沈闲,“公主闲,你没事吧?那个,你脑子……还好吧?没事吧?正常吧?”
“不好,”沈闲冷冷地看他,“我再不好,也比你这个智障二货好。”
咻——
中箭。
秋凡离捂着心口,手指指向沈闲,颤颤巍巍的说,“你太没良心了,亏我和我媳妇儿还寸步不离照顾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这么毒舌!哎呦我心疼!我心脏疼!”
脆弱地小心肝都受伤了好不好。
懒得理他,沈闲看向展筱雅,“联系唐子衣,我需要再修养几天,然后去内陆,让她放心。”
展筱雅担忧地看着她,“你……想起什么了?”
这个问题,不止是展筱雅想知道,秋凡离和花羽茜也望向沈闲。
沈闲垂下眼睫,片刻后,淡淡说,“……嗯,想起来了。”
“……”
“……”
“……”
三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沈闲,果然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