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衣看他面色发白戏,心疼地搂住他道:“不要怕,娘在这里。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云潇潇也以为战湛看到这阵仗怕了,不悦地皱眉道:“我云家血脉,不畏战不畏死,你是军神后人,更不应该怕!”
战湛道:“我不是怕麒麟世家……我是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了。”
云潇潇听他平静地将“麒麟世家”四个字说出口,对他倒有几分欣赏,“这才对。雾衣,你快回房去吧。”她见她迟疑,补充道,“我保证一定将他平安送出宫。你记得,只有他平安,你和战不败才有一线生机。”
云雾衣明白她的意思。战湛不死,云牧皇就会继续利用她和战不败当诱饵,引他上钩。
“姑姑姑丈保重!”云雾衣生性果断,做出决定之后,便毅然离去,连头不曾回。
战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云潇潇道:“你多大了?”
年纪?他不是那种考究派的读者,对战湛的年龄设定本就模糊,再加上这些年时间走得快,他也没有用心记,被突然问起不由心慌道:“二,二十,左右……吧?”
“那是左还是右?”
“呃,左?”
云潇潇没好气道:“是你问我啊还是我问你?”
战湛道:“左。”
“还是个孩子啊。”
“……”之前说要把云水灵许配给我的又是谁?
“一会儿,我和你丈公冲出去,你就使用隐身术跟在我们身后寻找空隙,一旦找到空隙,记得,什么都不要管,只管往前冲。离开这里,回白梦山请你师父出马相助。”云潇潇突然叹气,“那孽障当了麒麟世家的走狗,没想到到头来,我也叫你去求助白梦山。”
战湛忙道:“白梦山不一样的,白梦山山主是……是我的师弟。我们关系可铁了。”
云潇潇正色道:“关系再铁也不是亲兄弟。纵然是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你要记得,我云家子孙可以死,可以败,唯独不能摇尾乞怜当人的走狗!白梦山若是肯仗义出手,我云氏上下终身感激,若是要谈条件……我云家多的是地方,不怕无处安坟!”
战湛隐隐听出她抱着死志,变色道:“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姨婆和姨公不必……”话未说完,他已经被一巴掌打到墙边。幸好不是真的身体,他也不觉得痛,揉揉脸就起来了。
云潇潇道:“你若是做不到,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跟着云牧皇一起丢人!”
战湛嗫嚅着应了。
云潇潇表情这才好转,转头看鱼清愁,眼中不舍一闪而逝,动情地握着他的手背道:“师兄,我又连累你了。”
鱼清愁反握住她的手,淡淡道:“你我夫妻,说什么连累。”
“若有来世,你还要我这个妻子吗?”
鱼清愁道:“生生死死,至死不渝。”
云潇潇闭上眼睛,凑过去,吻着他的嘴唇。
战湛:“……”明明是年近百岁的老人,这一吻却比任何年轻人更浪漫更动人。
须臾。
两人分开。
云潇潇问战湛道:“你准备好了吗?”
战湛有苦说不出,“这个,有点不太稳定。”
“我会为你争取时间。记得,紧跟着我!”云潇潇说完,嘴里发出一声长啸,从床边摸出一面铜镜,与拿起钓竿的鱼清愁一道飞身扑了出去。
战湛跟到窗口,就看到鱼清愁手持钓竿,气定神闲地站在院中,对着满天的开慧鹰,甩钩,然后一提,一只开慧鹰悲鸣着从空中坠落,一头撞在地上。
开慧鹰的血激起其他鹰的愤怒。只听空中鹰叫声不绝于耳,巨大的“乌云”慢慢地压了下来。
鱼清愁视若无睹,继续悠闲地钓鹰。
他身边,云潇潇手持铜镜,为他护法,但凡其他开慧鹰下来偷袭,都会被她用铜镜狠狠地挡回去。
虽然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是鱼清愁和云潇潇占了上风,可战湛一点都不敢大意。他知道,对方还没有出手。
“吁!”
口中响起疾厉的口哨声。
盘旋着的开慧鹰顿时像出闸的猛兽,瞬间从空中飞扑而下。
战湛只觉得眼前一黑,鱼清愁和云潇潇的身影就被无数只鹰覆盖住,连衣角都看不见了。他急得脑袋里隆隆作响,目光飞快地穿梭在巨鹰与巨鹰的缝隙之间,寻找着某个身影。
突地,一个熟悉的侧脸在左前方一闪而过。
他来不及思索,人立刻从窗户里跃了出去,双腿在巨鹰背上轻轻一点,身体腾空而起,在撞到另一只鹰之前蜷缩身体,把自己当做一只足球,恰到好处地掠过三只巨鹰的包围,冲到那个身影面前。
对方看到他愣了愣,随即露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欣喜表情。
战湛心中暗道:谁是谁的盘中餐还不一定呢!
卫盛挡开面前的开慧鹰,扬手朝战湛抓去,冷声道:“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
战湛闪身避开他的手,“我们好像没有亲昵到勾肩搭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