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盘听到这一句话,他仿佛是被按动了某个机关,迅速地脱衣换衣,穿得还算整齐。
乐远岑没有解释就在赵盘脸涂抹起来。
赵盘动过雅夫人的尸体,不管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以赵穆的手段他很快就会来抓捕赵盘,只怕这会已经有人把守着城门了。而且被抓的人很可能不仅是赵盘,极有可能也包括了她,谁让她是楚国的尹卜,指不定赵穆会将这个杀死赵雅的名号按在谁的头上。
无论如何,呈祥客栈不是久留之地。
没过多久,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妈就出炉了。乐远岑用粗布简略地包好了赵盘的头发,“走,先离开这里再说。记住,这一路不能说话!”
赵盘看了一眼铜镜里自己的新造型,他满是悲愤的心情也被噎了一下,这张脸是什么鬼啊?赵盘还没能问是什么鬼,乐远岑就带着他已经再度翻过了客栈的墙头。
这会还是巧了,两人与失魂落魄走向客栈的项少龙迎面撞上了。
项少龙恍然中差点都没认出两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乐远岑带着一个长相很丑的中年女人。“寻巫,你这是……”
“你来得正好。”乐远岑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先逃出城。“城门那里怎么样了?”
“我刚进来不久,就看到一大队人马去了城门口。我好想听到了一句只进不出?”
项少龙的脑子还处在真的赵政死了的重大打击中,“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在干嘛?”
“跟上,到地方再解释。”乐远岑不再多说一句,径直朝着醉芳楼而去。
清晨的花街柳巷褪去了夜间的灯红酒绿,一条长街显得格外的安静,这种颓废的安静笼罩了方圆几里。
‘叩叩叩——’乐远岑第一次敲响了醉芳楼的后门。
“今天这么早?”柳下香看到了乐远岑身后的项少龙,以及那位易容了五六成的大妈,他微微蹙起了眉,“出什么事情了?”
“赵雅被赵穆杀了,现在城门被封。”乐远岑极为简洁地说着,“这可能是最后的时机了,让你的人马上动起来,必须趁乱要把朱姬弄出来。迟了的话,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王城了。”
“雅夫人被杀了?怎么会这么突然?”项少龙看到男扮女装的赵盘流下了眼泪,他终是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寻及,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现在要走也不是时候,你知不知道真的赵政也已经死了。”
“我不走,娘都死了,我还能去哪里。”赵盘不知想起了什么,大声哭喊到,“赵穆,我要杀了他为娘报仇!”
乐远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杯冷水就往赵盘脸上泼去,“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想杀了赵穆?如果你能杀了他,昨天怎么没动手?你想要报仇是吧?除非今日你是赵王!即便是赵王都要顾忌宫里有没有赵穆的人手,你怎么杀他,靠喊几声就行了?”
一时之间,屋里彻底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柳下香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公子成为不了赵王,却还另一个选择。寻巫,你说呢?”
乐远岑迎上了柳下香的目光,在听到赵雅的死讯之时,她也一闪而过了相同的念头。
之前,迟迟不能定下嬴政的人选,实在是难以找到一个知根知底的十六七岁赵国少年。这不是随便找人冒充即可,他必须有一个切实的身份,以而能应对日后异人、吕不韦、朱姬的查证。赵盘一直都没在她的考虑之中,因为她知道赵盘希望带着赵雅离开邯郸,远走南方开始另一种生活。
只是变故来得太快,赵雅死了。
失去了赵雅的赵盘,偏偏与嬴政的人选有了七八分的相合。
赵盘没等乐远岑回答就先迫不及待地问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