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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看着乐远岑无奈摇头的样子,他当即懂了她所指之意,这让他微微沉下了脸色,此话要从这一年以来他们的相处说起。

第10章

从参合庄回到嘉兴之后,乐远岑过得比之前更加充实,她除了研习那些残卷武学之外,也向黄药师请教了阵法之术。因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阵法,可以说从零基础随着黄药师学起。

很客观地说,黄药师算不得一位好老师,他做的就是扔几本书让乐远岑自己去摸索,偶而解答一二问题。阵法之术包含甚广,天文地理、星相易理是其根基,想要精通阵法之术,没有十几年不可称大师。

黄药师心知肚明是他理亏在前,否则才不会在钻研残卷之际还抽出时间教导乐远岑,幸好乐远岑并不蠢笨,无需他耗费耐心。

乐远岑认为黄药师根本没有耐心,亏得她不是他的徒弟,只是让黄药师以教授了她阵法之术还清了她被连累到追杀一事。一个人就算自身本领了得,但也不一定就会传道授业解惑,反正黄药师不属其中。

乐远岑知道是她脸皮够厚,才会毫不在意黄药师是冷言冷语的讥讽,更是因为她心怀宽广,才不介意黄药师有时把负面情绪带到授课之中。

如果换做一般的学生被黄药师教导几年,必是畏惧他到了有什么话都要憋着的地步。若是天资聪颖、抗压能力强的弟子也就罢了,否则难说是否能学到黄药师的几成本领,更怕的是某天不知怎么就被他迁怒了。

如今黄药师是既严厉又缺乏耐心,等过了二十多年,说不定年岁渐长的他稍稍宽和些许,那时候再收徒弟对谁都好。

乐远岑说出此话就看到黄药师脸色微沉,这就说明黄药师也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脾气。而没等黄药师开口讥讽,她就将身侧的布包放到了桌上。

“当然了,收徒是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插手。还得多谢这一年来你的指点,我总要聊表心意。你有意想要谱出一曲音攻,我看你缺少一件顺手的乐器,就顺手带了一根竹箫来。”

黄药师就看到乐远岑打开了布条,里面是一根品相很不错的紫竹箫,他的一口郁气堵在了喉咙口。乐远岑很会把握分寸,上一刻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脚,下一刻就会来顺平了他的火气,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绝非第一次了。

“我难道买不起一根箫吗?还需要你来送不成。”

“你怎么会买不起。眼前的竹箫不值几个钱,你随便用用,当做剑使被劈坏了也不心疼。等你练得差不多了,想来会去买一款玉箫,眼下就拿它练手吧。”

乐远岑笑着将布包推到了黄药师手边,看着黄药师面露几分不情愿地收下了竹箫,她在心里不住摇头。依照黄药师如此性格,她怎么邀他同去临安,这才是自我折磨。

黄药师没说谢谢,如果乐远岑没说前面那句让他晚点收徒的劝言,他也不至于不愿意道谢。将来不管他在什么时候收徒,都一定会选听话的徒弟,才不至于气到自己。绝不是乐远岑这样性格的人,看上去温和无比,实则能笑着当面就给人温柔一刀。

这可不是他的胡乱臆测,岛上的哑仆都是他抓来的大恶之辈,他是毒哑了他们。而乐远岑借用了其中的两三位,请他先别下.毒毁去他们的声音,因为她想要练习点穴之术。在那一个月里隔着老远的距离,他都能听到那三人的惨叫声。而乐远岑却说那几人必须是叫出声来,她才能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被点到穴位。

黄药师曾经去临安砸过孔庙,而此次乐远岑不是去砸了皇宫而是去查些旧档,应该不会闹出大动静。他也不必多为担忧,“想来你也不会走不出皇宫,那就白学阵法了。你若是真的被关入天牢,我不会去救你的。”

“我知道那是因为你远在终南山,有心也无力赶不上劫囚。”乐远岑笑着为黄药师编了一个理由,这人就是不会说句好话。

她才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不像某人见到了作奸犯科的就动手杀人,她此去皇宫是为了找到旧日地图。地图在这个年代是禁.书,民间不得收藏,山川堪舆涉及到了可能的军队布局,故而要一观详尽的地图只能去皇宫问皇帝借来一观。

在参合庄找到的残卷中提及了灵鹫宫,而乐远岑翻阅了近两百年的地方志,终于是在宋朝建朝之初的方志上找到了有关参合庄的记载,慕容家是在那个时候建立了燕子坞。

而且,以参合二字命名山庄也许并非毫无凭据。再往前翻阅史书,那就要追溯到五六百年前的五代十六国时期。在那段混乱的历史时期中,后燕太子慕容宝率领八万军队进攻北魏,却是被北魏拓跋珪以两万北魏军打败,这个旧日燕国皇室惨败之地就在参合坡。

乐远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燕子坞的慕容家与六百多年前的燕国皇室应该有些关联,否则谁会以一场惨败的战役命名山庄,而不是取一个寓意吉利的名字。

一旦涉及到了皇权斗争,不管是内斗也好,或是两国相斗也好,总是离不开阴谋诡计。

可是参合庄已经完全破败了,最后的主人应该就是残卷中提到的慕容复,他也已经死了。在他的时代里,必然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里面有慕容复、乔峰、那位残卷记录的段某人,还有提及的灵鹫宫虚竹。

乐远岑通过蛛丝马迹得到了如此推测,她是起了好奇心想要探寻灵鹫宫,而那在西夏境内。因为不想两眼一抹黑地进入西夏,就不如去先去临安皇宫里找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