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点异常都没有,于是我又绕到树后,电筒照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它被紧紧地钉在树上,在它的下方,一截断绳无力地垂在那里。
我猛地想到,土猪子是吃草的,它们的牙已经退化得像八九岁的老太婆,根本不可能咬断尼龙绳索。既然如此,那就绳索就是被这个奇怪的东西切断的。
一想到“切”这个字,我的心里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不知为何,自从这起系列案件发生之后,我很害怕这个字,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那冰冷而锋利的蝉翼刀片在人的肉体中滑行的过程,并且想得很仔细很逼真,好像拿刀的人是我自己一样。
电筒光直直地照着那件奇怪的东西,只见上面有一个电子板一样的东西,下面有一把类似剪刀的物件,而剪刀的一个把手上则垂着一个重物,在重物的旁边有三根突起的支点。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机关,剪刀原先是张开的,重物则是让剪刀闭合剪断绳索的力量来源,而重物原本是由三个支点上的一个小悬物挂住的。当那块电子板接受到无线信号,然后产生振动,将三个支点上挂住的小悬物抖落,于是重物便落了下来,剪刀闭合剪断绳索,土猪子也就逃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件东西的确做得很巧妙,也很有创意,相信很多喜欢狩猎的朋友一定用得上。但是,对方费尽心思,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看他的小发明吗?
我抓住那个机关,感觉表面的木壳不是很结实,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玩意儿折开来看看。
也许对方就在这里面留下了线索,或者是要告诉我一些东西,说不定是某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因为害怕暴露,所以特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我放弃,那么他的苦心就白费了。
我想了想,手指一紧,用力向外一拉,木壳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布包。这个布包不大,呈圆筒形,只比指头粗上一些,我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就包着一根人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一层又一层,我心里的疑惧也渐渐释去,里面一定不是手指,因为现在小布包很又细又短,里面的硬物比人的手指头要短很多。
不知何时,我额头上的汗水竟然已经布满,当张力敌不过重力的时候,一颗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滴在小布包上,随着汗水的扩散,一圈淡淡的红色从里面向外散开,像是腥红的恶魔印记,让人看得心惊肉跳。特别是在这样一个黑夜、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个事件之中,这一圈淡若无痕的红色让我的心开始崩溃。
颤抖地打开最后一层,出现在眼前的竟然真的是一颗指节。
只是一根指头三个指节中的一个,由于离开母体的时间久了,血液已经凝固,刚才我的汗液将它稀释,所以才浸染了布条。
这时,我才发现布条上面有浅浅痕迹,是淡蓝色。先前只关注于里面包裹的东西,而忽视了它。
我忘记了恐惧,定睛一看,竟然发现它是字迹!由于刚才红色的血液浸染,字迹有一点模糊,但依稀还是能看得清楚。
“向东一百米,如果你能及时看到这行字。”
我没有半点停顿,条件反射一般跳了起来,潜在的能力让原本在大白天也容易迷失方向的我,准确地向东飞奔而去。
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胡乱划开,那是因为我慌不择路,时而摔倒。但是我没有停顿一下,就是摔倒了也在向前滚,因为我隐隐知道了对方的用意所在,也知道向东一百米会有什么东西。
我跌跌撞撞向前跑出不知多远,突然一条沟渠拦在前面,黑乎乎的天倒映在水面上仍旧黑得如浓墨一般,也不知道有多深,但我却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了进去,水面一下激荡起来,晃映出一个个怪异的影子。此时的我,就像是又白又嫩的唐三藏不小心跑进了妖怪窝,并且还一脚踩住了大妖怪的尾巴。
突然,在众多怪异的影子之中,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顿住了呼吸。
小萱?
我看到小萱了!
这怎么可能,小萱怎么可能出现在妖怪窝里?
我急忙四处张望寻找,但小萱的面孔只是一晃而过,然后就随着落下的水花消失不见。我的心里焦急万分,电筒四处乱照。猛然间,我看到距离我十米左右的地方,黑色的水面上显示出一抹惨白。
电筒光唰地一下照了过去,当我看清那惨白的物体时,不由得心喜若狂,原来那是小萱的脸!
突然我的心又快速地坠落下去,为什么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而且也听不到我的声音,难道说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