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见这些穿着不同的衣服,带着不同的表情,跟随流派来到普罗镇的雇佣兵,公司职员,工人乃至社团流氓,在一次次的训练中,变成了服从命令的士兵。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正在他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那是一种信念!
胖子总会在迎来一批匪军新成员的时候,告诉他们一段话。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也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你们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当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们的肩膀上,就承担着一份责任!如果你有家庭,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如果你单身一人,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每到这个时候,胖子会停顿下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然后,认真的道:“……你们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名叫玛尔斯。你们不应该是人类社会的放逐者。你们是人类文明的一员!想要玛尔斯成为真正的自由世界,你们需要像个爷们儿那样,去捍卫她!记住,军人,是这个世界,最男人的职业!不敢上战场的,现在出列!”
没有人出列。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职业的雇佣兵,整天在刀头舔血的保安团成员。其他的,也都是自愿加入这个队伍的。
在流派战争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无论是不是军人,都无法躲开这场战争。在他们发现自己无可选择,发现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中,发现玛尔斯的未来,是那么渺茫的时候,他们只希望战斗。
然后,这些人在那种海伦想起来都觉得可怕的训练中,一点点的变化着。胖子说,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信念!
远处的炮火,又再度猛烈起来。
调整好摄影机,海伦匆匆回到医院,投入繁忙的护理工作。
虽然累,可是,她却为自己能够发挥一点作用而感到高兴。她也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始终坚信,那个胖子,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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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舍尔趴在壕沟的射击位上,不停的瞄准,开火。
在将又一个敌人的脑袋变成破烂的西红柿之后,他翻身滑到了壕沟底部。还没等他站稳,接替他的战士,就从他身边蹿了上去,只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射击位。
冲一旁等待接替其他射击位的那些个浑身是泥的伙计们点了点头,费舍尔单腿跪在地上,抓起弹药箱的能量匣干净利落地拍在仿g173能量突击步枪上。
给枪上了弹匣,关掉保险,顺手斜靠扭曲的金属防弹墙上,又塞了几个能量弹匣在背心口袋里,费舍尔这才疲倦地反身坐倒在地,把背靠在泥壁上,掏出了一支烟。
作为一名资深雇佣军,今年三十二岁的费舍尔,算是匪军里的老兵了。以前执行任务时,小规模的战斗,费舍尔可没少经历,不过,像这样的仗,他还是第一次打。
吐了个烟圈,看着射击位上那位的泥腿,费舍尔不禁摇了摇头,那是他的战友,来匪军以后才认识的。这位前公司职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文文弱弱的非要加入匪军。那么严苛的训练,竟然也被他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更大的奇迹是,这个一上战场就狂热得不要命的家伙,居然能在六七个小时的战斗中活到现在!
一发炮弹,落在了壕沟外不远的地方。翻飞的泥土噼里啪啦打在费舍尔的脸上,把他打得生疼。用胳膊护住头脸,挨过了这阵泥雨,费舍尔骂骂咧咧地吐掉嘴里沾满泥土的香烟,站起来踮脚往射击位上望了望,直到确定接替自己的那个公司职员还在热火朝天地扣动扳机,这才放心的坐下来,重新点上一支烟。
敌人的进攻,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好几次,那些灰扑扑的身影都冲进了战壕,是被预备队拼命反击,才打出去的。战壕挖的很深,有防弹墙和一节节弯曲的防爆棚顶着,在里面还没什么感觉。上了射击位,那才真是要命。
整个阵地,都被硝烟给笼罩了。炮弹如同下雨一般落在前后左右。那密集的弹雨,简直是一泼又一泼地打在阵地前的地面上,从射击位往外看,满地都是弹孔。
这仗,已经打了快六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敌人的那一次进攻,最为惊险。当时,整个战斗壕剩下了不到一个排。后面的部队,被覆盖的炮火封死在了交通壕,弹药也没跟上来。三百米宽的阵地,只能隔一个射击位放一个人。
敌人显然是算计好的,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攻击,就为了等那一刻。十几辆机甲带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步兵就往上冲。第一道战斗壕被突破了,几辆机甲已经跳下了壕沟,那能量机关炮就在费舍尔眼前喷射。战壕的墙壁,坑底,被打得泥土乱飞。好几个战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撕碎了。那血撒得满沟都是。
那时候,费舍尔在拼命的开着枪。打冲进来的步兵,也打机甲。有用没用他根本顾不上,他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能开枪就开枪。和他搭档的那位公司职员,拿颗聚变手雷就往上冲……那家伙是个疯子!
抽了口烟,让烟气在肺里转了个圈。费舍尔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他只记得,就在他绝望的时候,sm三团的那帮家伙来了。
费舍尔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可对这帮家伙,他算是服气了。那帮家伙的机甲水平,那可真不是盖的。只一个回合,冲进阵地的几辆敌军机甲就成了破铜废铁。那动作,漂亮得不像是机甲能作出来的,而且致命!费舍尔甚至能从三团那帮丑陋机甲的身上,嗅到他们的杀气。
后来,费舍尔发现,不光自己活了下来,那位以同归于尽的距离丢手雷的公司职员,也活了下来。再后来,增援的部队上来了,弹药也运上来了。sm三团的机甲,不光协助防守了阵地,还发动了一次反冲锋。
被打痛了的敌人整整半个小时也没缓过气来。
当sm三团在阵地后面集结,准备奔赴其他防线的时候,费舍尔给一个机甲战士丢了根烟。
那个机甲战士,就那么虚弱地靠在座舱边上,冲自己笑。
抽烟的时候,费舍尔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不是轻微的颤抖,是剧烈的,抖个不停,甚至抖到无法准确的塞进嘴里。
听说,从昨天早晨起床,三团的人就没合过眼。昨天晚上,他们在平奇岭,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歼灭了牛逼烘烘的苏斯人一个满编装甲团。随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三百多公里以外,找到并歼灭了号称北盟之魂的两个血影装甲营。
说起来简单,可窝在战壕里打两三个小时都累得精疲力竭的费舍尔完全可以想象,三团这帮家伙,经历的战斗,一定比自己经历的,还要激烈残酷得多。
更何况,在支援自己这个阵地之前,他们已经支援了不知多少个阵地。现在,他们还不能休息,敌人的进攻强度如果不减弱,他们就必须不断的奔跑,作战。他们一部分沿三环路支援各个阵地,还有一部分,正在外围向敌人发起进攻……加入了匪军以后,怎么个个都成了不要命的疯子?
机甲可以不休息,可人得休息啊。
胡思乱想的费舍尔忽然愣了一下,他丢掉烟头,站起来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有个主意需要向连长汇报一下……
听说,那些个sm四团,sm五团的家伙,因为没有足够的机甲,又不能作为步兵参战,早在基地里急得满地乱转了。
虽然他们接受训练的时间短了一点,可是,换他们来艹作这些又丑又厉害的机甲,总比三团的人这样硬顶着要好吧?反正三团的机甲损失,到现在还不到一个连!只要不是和敌人硬拼,拖延时间的话,四团和五团肯定没问题!
这个主意,怎么大家都没想到呢?机甲没有,这机甲战士,匪军还缺么?!就算一次换完可能影响整个战局,那一次换上一个营总可以吧?这里是普罗镇,就近的事情,又不是距离遥远不能艹作。只需要把四团五团的人拉到集合地点,几分钟内,就能完事儿。
可惜,胖子长官在中心城跟敌人捣蛋,没人可以替换他们。不然,凭耗,都能把敌人给活生生耗死!
费舍尔满壕沟乱窜,去找连长汇报去了。这事儿,原本不该由一个步兵艹心,可费舍尔,却是个半罐水最爱响叮当的人。
这世上没有算无遗策。有时候,历史,是一个小人物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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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第一战斗队已经完成对敌人的切割。”通讯器里,传来了卫见山的声音。胖子将远视仪对准高尔夫球场下的小河对岸。驻守在那里的北盟步兵营,果然已经乱作了一团。
“第二攻击小队,上!”胖子下令道:“全歼!”
“是!”带领第二攻击小队的哈格罗夫大声领命,随即带着他的小队,从另一个方向的城市丛林中,忽然杀出,旋风般卷进了北盟步兵营的阵地。
猛烈的炮火,震天价地响了起来。260毫米口径的能量炮和80毫米的能量机关炮组成的火力网,瞬间覆盖了北盟步兵所在的阵地。那些修建于别墅和低矮楼房之间的沙包,隔离网,在炮弹中跳着舞,被撕得粉碎。
在尖刀连两个战斗队的忽然袭击下,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北盟军官大声下达着命令,挥舞着手枪,仓惶的试图阻止抵抗。可是,他们驻扎在阵地上的四辆老旧机甲,几乎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摧毁了,而满地乱窜的士兵,接连到在匪军机甲凶猛的炮火之下,鲜血横淌碎肉乱飞中,活着的人除了逃命,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不到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整个步兵阵地,已经是一片死寂。被能量炮扫过的沙包堆千疮百孔,沙子和破麻袋满地都是。原本整齐的隔离网,最后已经变成了残缺扭曲的破烂,还有些别墅和平房,已经垮塌了,漂亮的鹅黄色墙壁上,布满了黑褐色的大洞。房顶的雨水檐断裂下来,修剪成各种动物造型的树木被绞成一地断枝碎叶。
胖子看了看机甲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
这是他们摧毁的第六个北盟部队的驻扎地。六次袭击,有三个机甲连,两个步兵营和一个混成营被全歼。这几乎是一个混编团的兵力了。
在胖子的电脑上,这些袭击地点,东一块西一块,不成形状。
胖子很得意,他相信,那位试图围剿自己的北盟指挥官,这个时候,一定气疯了!他的部队调动,不但没有围困住自己,反而因为自己虚晃一枪,当先跳出包围圈,回过头来一边向南运动,一边蚕食他的部队。现在,超级尖刀连的活动空间,比之前更大了!
食他的部队。现在,超级尖刀连的活动空间,比之前更大了!
“上校!”负责侦查的机甲战士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两个机甲连自西向东迅速向我们靠近!预计三分钟后接触。”
“又送上门来了。”胖子憨厚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