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一行二十多个人,正合力对付着一头玄阶初期妖兽,妖兽通体漆黑,小头短尾,身披鳞甲,那鳞甲油光锃亮,十分坚硬,修士们的攻击落到它身上根本击不起半点火花,是土甲兽。

该兽向来擅长土系攻击,喜欢遁地,还喜欢吸食修士的脑髓,常常神鬼莫测地出现在修士周围,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因为这只土甲龙背上有两片三角状的鳞片,白玉连才能判断它是玄阶的。

玄阶妖兽,这可是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期的修为啊!

情况非常不妙,这些人不算弱,有四五个少年少女都达到了练气巅峰的修为,只是金丹期向来是修为中的分水岭,不只是相差一个大境界那么简单,一群炼气期的修士或许能够耗死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一群筑基期的修士绝对动不了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更别说他们这群小孩中尚且没人达到筑基期的修为。

白玉连有些恍惚了,这里确定是圣辉秘境吗?不是说好了最高不过筑基期的妖兽吗?怎么连金丹期的都出现了!

少年们拼死一搏的攻击对于那个庞然大物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土甲龙像是加了“攻击免疫”buff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着,已经有不少少年少女丧命在了他坚硬如铁的头下。

或许是因为身份,或许是因为天灵根的过人天资,抑或许是因为讨喜的交际能力,夏枯被人群护在中间,正努力地催生植物绊住土甲兽的脚步,木克土,五行之理,相克相生,只是此时的夏枯脸色已经白得如宣纸一般,这是灵力耗尽的征兆。

局势完全呈一边倒的状态,土甲龙似乎乐得戏弄这群猎物,正不紧不慢地吸食着那些倒地修士的脑髓,场面十分血腥,坚持不住弯腰呕吐的修士大有人在,残忍的画面、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地撩拨着这些初出茅庐的修士的神经,甚至有人直接放弃抵抗,崩溃地在原地等死。

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早晚的事。

得想个办法啊,那些都是年轻鲜活的生命啊,里面还站着自己的徒弟!白玉连有些怔忪……

第44章 肾虚仙宗小狼孩11

年轻的修士们仍在苦战着,不是他们不想跑,他们也尝试过逃跑,可这土甲兽狡猾得紧,每当他们跑出一段距离,自以为逃出妖兽的魔爪时,这妖兽就会给他们一记当头痛击,它总会在他们放松警惕时突然在他们面前破土而出,顷刻间便能带走数条人命,这只妖兽,在享受着他们逐渐绝望的这个过程,甚至乐于在他们喜极而泣时无情地打碎他们的希望。

修士们红了眼,谁都不想死,更不想活生生地被吸光脑髓,可在这样凶残的存在面前,他们求生的意志正在一点点被瓦解……

又一名练气巅峰修士丧生,正是挡在夏枯身前那人,此时的夏枯面前门户大开,再没有人为他做掩护,妖兽锋利尖锐的头部正向他缓缓逼近,围在土甲兽周围的其他几个练气巅峰修士根本救援不及。

白玉连心头一紧,终于出手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球令空气都扭曲了,那火球竟像长了眼一般,径直向土甲兽那紧靠在一起的小眼睛攻去。

火球脱手后,白玉连大喝一声,“跑!”

夏枯反应过来,扭头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去,火球在土甲兽的眼睛处爆开,它眼睛周围的皮肤尚且完好无损,却直接将那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珠给融化了个精光!

失去眼睛的土甲兽变得暴躁异常,隐隐有狂化的迹象,它再也不能判断人群的位置,只是发了疯一般左冲右撞。

见土甲兽的攻击变得毫无章法,剩下的修士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夏枯来到白玉连身边,神色复杂地道,“师弟,方才多谢你了。”

“你没事就好。”

其他修士早在那火球祭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白玉连,听闻夏枯唤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作师弟,众人马上猜到了他的身份。

一行人连滚带爬地向夏枯所在的方向靠拢,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这妖兽丧失了视力,逃离这个地方,祈祷它不要再追上来!

这些少年少女们慌不择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开跑,白玉连被人流裹挟着,不时回头查看那妖兽是否有追上来,这一路荆棘遍布,显然是从未有人开拓过的,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也天子骄子们再也顾不得仪态了,周身被划出了数道血口也不自知……

不知跑了多久,众人疲惫不堪,陆续有人倒地,再也没力气挪动一步了。

体力尚足的几人见那妖兽没有追上来的迹象,也停下了脚步,在原地大口地喘着气。

白玉连半低下|身,嘴里穿着粗气,体力的透支与那无处不在的甜腻香气让他几欲作呕,胸腔里的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即使跑了这么远,那一直萦绕在心间的不安感丝毫没有散去。

年轻修士们跌坐在地上,失神地注视着不知何处,瞳孔带着几分涣散。

“玄阶啊……那可是玄阶啊,我们竟然逃出来了,我们竟然真的逃出来了……”年轻修士抱着头,双眼通红,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一天一夜啊,那怪物追了我们一天一夜……”

“秘境里竟然有玄阶妖兽,常年驻守秘境的道长们为什么没说明,难道是想让我们进来送死?!”旁边的修士一边喘气一边怒吼,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与后怕。

常年在山中修炼的他们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直面了死亡的残酷,曾经一起谈笑风生的同伴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这里的人,没有哪一刻,离死亡这么近过,那种窒息般的绝望冰冷得似乎要将人冻僵。

白玉连双手撑在腿上,头朝着地面,这样的姿势令他好受了一些,终于压下了胸口的不适之感。

蓦地,他看见眼前的草丛在以极其细微的幅度颤抖着,顺着那颤抖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正以迅猛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白玉连目光一凝,什么东西?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白玉连还未询问出声,那东西已经眨眼间便来到了他们眼前,众人的目光接触到那土包时,皆是吓得脸色大变。

“它追上来了!”黄衣女修第一个出声示警。

“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它明明都看不见了啊!”之前那个庆幸逃脱的修士崩溃般地大吼出声。

“是震动,即使是失明了,他也能通过土地的震动判断我们的位置。”队伍里唯一不那么狼狈的粉衣女修答道。

“完了……我们完了……”

他们这些人毁了它的眼睛,二者之间,早已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

土包里的妖兽终于显现出了原型,带着千钧之力破土而出,冲进了队伍之中。

就在众人愣神见,一个不高的身影从队伍中走出,冲天的火墙霎时间出现在空气中,暂时阻挡了土甲兽的脚步,白玉连大喊,“练气巅峰的修士留下跟我拖延时间,其余人,逃!”

那一个铿锵有力的逃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听到命令的人也顾不上那许多,四散逃去。

对,分散逃,这样即使他们拖不了这怪物几时,也能为那些没被怪物选中的幸运儿送去几分生机。

在那样一个大宗族里长大,夏枯向来是一个懂得权衡取舍的人,最为惜命,因此也走得十分干脆,没有分半个眼神给白玉连,仿佛被他留在身后的根本不是他的同门亲师弟。

白玉连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失望,如此冷心冷情,于修炼一途上算是可塑之才,只是这样的人终其一生只怕也无法拿真心与人相待,亦换不回别人的真心,他这个徒弟,是选了一座独木桥在走啊。

这些人一走,在场的便只剩下了四个人,一个黄衣少女,一个粉衣少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散修,以及白玉连。

妖兽尚且被困在火墙之中,白玉连争分夺秒地问道,“你们都是什么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