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顺便……吓他一吓。

想到小粽子吓得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滕南恶趣味地勾起了嘴角。

“在几个月之前,这家店生意还很好,因为位置就在景区里,时不时地还会出现客房爆满的情况,旅游旺季时,想要住宿还得在网上预订排号才行……

我记得好像是五月十三号吧,这家店的三楼出事了……

当时三楼住了一对夫妻和他们四岁的女儿,五个在网上自发组织游览古城的驴友,还有三个口音很重的外地男人。

出事的那天晚上,二楼的房客听见楼上传来了许多杂音,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有刮擦墙壁的噪音,有女孩的啼哭……总而言之,当天晚上谁也没睡好,但毕竟是旅游区,人多且杂,也没人下楼去向前台投诉。

结果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出事了。

从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有一道铁门,当时起来买早饭的房客赫然发现铁门后躺着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房客吓得话都说不清了,连忙下楼拉了前台的服务员来看。

前台强压着恐惧打开了铁门,尸体失去了铁门的支撑一瞬间摔了下来,落在二楼地上时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后来法医验尸的时候才发现,这具尸体皮肤没有丝毫弹性,身体僵直,简直就像是石头一般,更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更没有致命伤,他身上沾染的血迹都是别人的,几个法医各执己见,始终不能确定这个人的死因。而这个人,正是那三个外乡客之一。

之后的事暂且不提,且说当时前台也吓得面如土色,但出于责任,她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叫三楼的其他人。

越往上走,血腥味愈加浓重,整个三楼的走廊,满地都是鲜血,客房门是木门,不比铁门结实,只见所有的客房门都被人用暴力破坏了,每一间房前都散落着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走廊正中间还有一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人,白花花的肠子都掉在外面……

最惨的是那个小女孩,几乎被人剁成了肉酱,一家三口、五个驴友、三个外乡客,在那一晚,无人幸免……

原来,那天晚上,二楼房客听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其实是被砍掉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而那刮擦墙壁的声音,则是一家三口中的女人反抗时指甲扣刮地板的声音……

事情闹了一周后,眼见着社会影响越来越大,警方终于决定结案,对外说是其中一个外乡客突发精神疾病,杀死了三楼所有人,包括他的同伴,事后清醒了过来,这才畏罪自杀。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天晚上,楼道里如果不是有那一道防盗的铁门,只怕旅店里所有人都难以幸存。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这家店住,旅店老板迫于无奈,辞掉了好几个员工,最后将三楼重新装修,停业了一两个月,这才重新开张,只可惜生意一落千丈,别说是回到鼎盛的时候,就是跟一般的民宿也没法比。”

听完了整个故事,白玉连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道:“滕南,你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了人才。”

滕南仿佛丝毫不懂得谦虚为何物,毫不客气地道:“过奖过奖,其实说书只是本人的一个业余爱好,倒斗摸粽子才是主业。”

说罢还在白玉连的身上摸了几把。

白玉连嘴角抽搐:“那让你给我讲故事,还真是委屈你了哦。”

“不委屈不委屈,你想听什么小的随时乐意效劳,什么封门村太师椅,神农架野人,罗布泊消失的公路……”

现在盗墓贼的路子都这么野的吗?给他点颜色他还开起染坊来了?

“别贫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死在铁门前的外乡客的情况,跟我们在陪葬陵里见到的僵尸的情况十分相似?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滕南见他一双眼睛十分有神,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心里大叹可惜,没想到这只小粽子胆子还挺大。

“之前不敢肯定,但去了一趟陪葬陵之后,我现在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那三个外乡客来路一定不正,说不定就是伪装成游客的土夫子,他们绝对接触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种能将活人石化成僵尸的东西!”

“可是西堰这里距离皇陵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且不说路程,光是那三道天堑,都不是以他们几人的能力可以突破的,若说是从皇陵中带出了什么东西,这也说不通啊!”

“问题的关键便在这里了,西堰附近,绝对有秦朝遗迹!”

“其实我一直在疑惑,为什么许天伶会那么坚定地认为只要进到了秦始皇陵就能找到长生不死的方法呢?如果始皇的手中真的握有长生的秘密,他又怎么会作古,又怎么会在两千年前驾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朝覆灭?”

滕南闻言,深深地看了白玉连一眼,斟酌良久才道:“因为许向华找到了徐福的后人,徐家宗祠里刻着一句话,及至皇陵,方能得长生。”

“就凭这一句无从考证的话?这话是不是徐福刻的都还两说呢!”

“你不明白许向华对长生的执着,他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续命!”

“是,巧莹只是他的幌子,他在利用许天伶,他真正打的什么主意我比谁都清楚。”

“巧莹是谁?”

“许巧莹,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讲讲呗。”

“故事太长,以后再讲给你听,现在,快睡觉。”滕南一把按下白玉连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哎呀,你这人!还真是说书先生不成?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滕南老神在在地道:“欲知前因后果,请听下回分解。”

白玉连好奇得跟心里有只小猫在挠一样,可面前这人说睡就睡,无论他怎么弄他都不接话了。

闹了半晌,白玉连也累了,慢慢地在滕南怀里合上了眼睛。

黑脸李在道上成名的时候国内还处于十年浩劫时期,因为少时家里的长辈也算是封建社会余留下来的老先生,他作为顽固分子的儿孙,背景自然不纯粹,社会地位低到了泥里,才长到十七岁,便被发配到祖国偏远的大山里去插队。

当时的先锋队不知道,他们是派了怎样一个祸害到了山区里去。黑脸李的长辈是识得几个字,有教书的,有算命的,可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把戏,他们真正干的这一行是见不得光的,这群人被俗称为卸岭力士,有移山填土的本领,说白了就是挖人家祖坟的。

让黑脸李去插队无异于纵虎归山,此人白天老老实实地帮农民干活,晚上就出没在各个深山老林中,拜访那些无人问津的荒塚,此人在西北待了十年,所有摸上来的冥器都藏在了茅屋的地窖里,当年回老家的时候,手中拿出的冥器震惊了所有同行,甚至一度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后来这人也学会了收敛锋芒,不再与人夹喇嘛,转而退居幕后,训练了一大帮徒弟为他代劳,又在长江以南的地带建立了不少盘口,专门出这些从地底下带上来的货,渐渐成为了行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小旅馆的正厅里还亮着灯,但这种老式的灯泡十分昏暗,开着反而更让人昏昏欲睡。

前台的女生已经被罗隐的人赶回去睡觉了,此时罗隐正坐在破旧的皮质沙发上,嘴里吞云吐雾,他在等人。

正厅里的挂钟都快指到十二点了,几人才听到院里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