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
琴音流转间,竹林口,一道不紧不慢传来的脚步声,令抚琴之人,瞬间停下了指尖的波动,含笑的侧头望去。
然……“怎么是你?”待看清出现在竹林口的人时,祈千昕脸上的那一抹笑容,霎时敛去,指尖,似有似无的又抚了几下琴弦,而后,才淡淡不带丝毫情绪的问道。
六个字,两句话,截然不用的语气,钟以晴自然听出来了,美眸,不由得微微一锤,但,脚步,却无丝毫停顿的向着抚琴之人走去,平静的道,“皇上,东华国的使臣,已经离去。”
闻言,祈千昕微皱眉望着钟以晴。
“皇上,似是东华国突然出了什么事,所以,东华国的使臣,急着赶回去!”对上祈千昕的目光,钟以晴语调无起伏的说道。而,下一瞬,只见,原本坐在石凳上的人,已经消失在了竹林的出口处。
那一袭快速离去的红衣,带起空气中,一阵清风拂动。
钟以晴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肩膀处一缕被风吹凌乱的长发。而后,指腹,不由自主的抚上还残留着那一个人气息的古琴,静静地感受着琴弦那一股震荡的余韵。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参透下来的斑斑做做的阳光,照不清她此刻脸上的神色。
……祈千昕策马而追,却已经不到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凤眸微敛,微微沉默,策马向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而去。
立在小山坡上,祈千昕遥望见了官道上那一行绝尘而去的人,望见了为首的那两袭衣诀翩飞的白衣。
官道上。
泰楚似乎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一道视线,于是,猛然簕竹缰绳,调转马头,望着身后望去。
遥遥相望!
泰楚不觉浅浅一笑,片刻,调转回马头,头也不回的绝尘离去。扬起漫天的尘土,落于身后。
祈千昕一时间,也是不觉得浅浅一笑,再看了一会,直到在看不见那一行人的身影后,才潇洒的跃身上马,快速的返回城内。
……东野城。
风尘仆仆的泰楚,一入城,就立即让侍卫前去召集城内所有的将领,到厅殿等自己。而自己,则是先上城楼,看了看守城的情况,之后,快速的向着厅殿而去。
厅殿内。
一张长约五米、宽约两米的长桌,泰楚正坐首位,庄君泽则坐在泰楚的左边、右侧第一位的位置上。而,至于其他的位置,则是空空如也。半个时辰的时间,竟是没有一位将领前来。
“怎么回事?”
泰楚没有回头,淡淡的对着身后的侍卫问道。
侍卫立即上前一步,立在泰楚的身侧,回道,“小姐,我已经通知了城内的每一位将领,但是,他们说公务繁忙,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前来。”
泰楚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明白了守城的那些将领,还没有前来的原因了!红唇,止不住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侍卫看着,心中,止不住微微一禀,恭敬的退居泰楚身后。
庄君泽端着一杯茶盏,不缓不急的品着,一脸的闲然,没有说话!
……一边喝着茶,一边静待着。
时间,在不同寻常的安静中,飞快的流逝。
守城的将领,在正午的太阳,明显偏移开一道弧度后,才陆陆续续、不紧不慢的前来。
一个、两个、三个……每一个将领前来,泰楚都笑着示意他们不必行礼,笑着示意他们坐,在笑着让身后的侍卫,为那一个将领端茶。神色中,除了谦和,还是谦和。
如此一来,越发助长了那些个将领的傲慢与气焰,对此,泰楚只是笑笑,视若不见。
整整一个时辰后,守城的将领,终于全部到齐。
泰楚喝着茶,毫不掩饰的一个个打量着面前的将领。空气,突然陷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当中。
众将领在下面,暗暗地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之后,泰楚对面的那一个将领,未曾起身,直言道,“泰小姐,请问你与北堂国的皇帝,是何关系?如今,商讨东华国的军务要事,你让他留在此,又是何意?”
泰楚望向对面开口说话的那一个人,他,看上去,年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看众人看他的眼神,泰楚断定,他应该就是——徐傲廉了。
徐傲廉,东华国老一辈的将领,曾跟泰皓轩一起大过天下,这就不难过他倚老卖老,无视自己!
迎上一周将领的目光,徐傲廉嗤笑道,“那请问泰小姐,商讨东华国的军务要事,你让一个‘外人’在此,是何意?”
“徐将军有异议?”泰楚笑着问道。
徐傲廉神情倨傲,不答!
泰楚再问,语气,与之前相比,无一丝一毫的变化,但脸上的笑容,却明显多上了一分,“徐将军,是有异议么?”
对上对面那一个小‘女孩’挑衅一般的笑,徐傲廉心中顿然微怒,冷声道,“就是有意见,你要如何?”
泰楚闻言,身体,不紧不慢的向后一仰,闲闲的靠在椅子上,淡言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难道,徐将军是对皇上的决定,有异议么?”
平静无波的声音,却暗藏着一丝说不出的冷冽。
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令在场的所有将领,一时间,再无法小看了面前似乎‘弱不禁风’的女子。
徐傲廉轻哼一声,神色不变,道,“泰小姐说是皇上的意思,可有证据?”
“徐将军这是怀疑我的话么?”泰楚笑着问道。
“我只相信证据!”
“那也就是说,徐将军还是怀疑我,是么?”
徐傲廉不语,算是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