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环视一周,忽的落在了前方不远处,那一池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人工湖泊上。
秦楚也抬头望去,对着封洛华点了点头。
封洛华察觉到身后紧追之人的临近,不再犹豫,带着秦楚跃身下湖泊,再缓缓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沉入湖底。
冰冷刺骨的寒水,一刹那,将秦楚团团包围,侵袭着秦楚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秦楚忍不住牙龈打颤,整个人,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湖面上,荡漾开一圈又一圈浅浅的波痕。
封洛华犹豫了一下,将秦楚整个人紧紧地揉入自己的怀中,一手,覆上秦楚的后背,将真气,透过掌心,源源不断的传入秦楚的体内。
忽然间,秦楚感觉到,无限冰冷的身体内,融入了一股异样的暖流,渐渐将她身体内的寒冷驱散,于是,缓缓地抬头,透过层层湖水,向着湖面上望去。
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映衬在湖岸上。
片刻。
白影不见了。
封洛华在白影不见后,带着秦楚,欲要浮出水面。
秦楚微微沉凝了一下,扣住了封洛华的手腕,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庄君泽,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离去。
水中,封洛华借着渗透下来的月光,静静地望着近在眼前的秦楚,所有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秦楚没有留意到封洛华的目光,只抬头,一眨不眨的关注着水上面的动静。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
只见,那一抹已经离去的白衣,再一次映衬在了湖面上。
秦楚不由得庆幸,刚才,幸好没有出去。
庄君泽独自一个人站在人工湖畔,负手而立,微微的皱眉,刚才那两个人,到底会是谁呢?目光,淡淡的扫视一周,最后,还是落回到了脚下的湖泊上,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来人,去将楚神医请来。”
身后,立刻有侍卫领命下去。
“来人,端一棋盘来,朕待会要与楚神医对弈。”
冰冷的湖水中。
秦楚听着湖面上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咬了咬牙。若是庄君泽一直不离开,难道,他们就要一直呆在水中么?还有,他们若不及时回去,待会他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殿内没有她和封洛华,那么,他岂不是要怀疑了?
一时间,秦楚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
岸上。
很快便有太监端来了棋盘,摆在湖畔。
庄君泽一拂衣袖,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缓缓落座。
一袭高贵宫装的雍华女子,在这个时候,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众多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庄君泽望着临近的萧太后,薄唇微勾,没有起身相迎。
萧太后也不在意庄君泽的小小失礼,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去,在庄君泽的对面坐下身来,华贵的衣袍,在身后,摇曳了一地,疑惑的问道,“泽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太后难道会不知道么?”
庄君泽手端茶盏,缓缓地品着,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
萧太后面色微变,但又很快的掩去,笑着道,“泽儿,本宫一直呆在自己的宫内,怎么会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庄君泽不置可否。
这时,又一袭华丽的宫装,从远处而来,只是,那步伐,并不像萧太后来时那样的雍雅,而是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急切。
夏雪衡走上前来,先是对着萧太后唤了一声“姑姑”,在紧接着,对着庄君泽唤了一声“君泽哥哥。”
萧太后宠溺的看着夏雪衡,让太监给她搬座。
夏雪衡浅笑着坐下身来,月光下,仔细看,眼角眉梢,还残留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魅色,只是,不易被人察觉。
萧太后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期间,用抬至唇边的茶盏,完美的挡住了自己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打量,询问道,“衡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雪衡脑海中有些迷茫,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朦胧中,感觉到那一个人,突然离去。当她再此清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布满了伺候自己的宫女。目光,微微向着左侧的那一袭白衣望去,再缓缓地垂下眼帘,就着自己刚才在宫女那里听到的一切,说道,“姑姑,也没什么,只是殿内突然闯进来两个人而已。”
“是么?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萧太后淡淡的问道,平静的声音,让人无法判断她是信了,还是不信。
夏雪衡摇了摇头,“并没有看清。”
“连两个人闯进殿内都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子,当时,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萧太后眼底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凌厉,手中的茶盏,微重的放下,“泽儿,衡儿没有看清还情有可原,可是你呢?你也没有看清么?”
“确实没有看清。”庄君泽如萧太后之前的语气一般无二的淡淡回道。那两个人,眼底,划过一抹杀气……
“泽儿,幸好今日闯入的两个人,不是刺客,若是刺客的话,像你这样遣开一殿的宫女太监,衡儿岂不是很危险?”
“那太后想要如何?”
“以后,衡儿的殿内,决不能离开人伺候。”
庄君泽闻言,侧了目光望向一脸坚定、毫无商量余地的萧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