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身旁伺候的梨儿不着痕迹地在她手上涂了点东西,一股浅浅的腥味传来。
叶宝葭有些困惑,刚想问她,耳畔传来了一阵轻咳,叶慕彦朝她挤了挤眼。
一愣神的功夫,几个姐妹都已经把灵龟放了下去,她只好也依样画葫芦,把那只灵龟放了下去。
放生池中,灵龟起起伏伏,四周传来了一阵赞美声,主持也满面笑容,对老夫人道:“老夫人,素斋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几声轻呼传来,主持转过脸去一看,只见池中的一只灵龟从边上的石块中爬上岸来,一路东张西望,朝着叶宝葭爬了过来,在她脚下极其依恋地蹭了蹭,昂着头久久不肯离去。
高台上的贵人们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这位施主真是佛缘深厚啊!”主持惊叹了一声。
叶宝葭也怔住了,蹲下身来重新捧起了灵龟,她的手臂一动,衣袖被风吹起了一小截,刚好露出了手腕上的那串紫檀玛瑙手串。
主持又惊又喜,上前了一步问道:“敢问十姑娘,这手珠和六丽寺的普善师叔有何渊源?”
叶慕彦在一旁接口道:“正是普善禅师所赠,当日禅师说和家妹有缘,便以佛珠相赠。”
主持笑逐颜开:“原来普善师叔已经见过十姑娘了,十姑娘得我师叔箴言,必定是福泽绵绵,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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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宫中批阅奏折的卫简怀右眼皮跳个不停,不由得把手中的奏折一丢,靠在了椅背上。
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桌案上的奏折堆得跟那小山一样,时不时地还有各部的官员入宫求见商讨国事,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点空闲。
他揉了揉眼睛,闭目养神了片刻,朝着窗外看去。
昨夜刚刚下了一场春雨,庭院中一片新绿,枝头的嫩叶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看着便心生愉悦,和那个小丫头差不离。
他的眼前不由得掠过叶宝葭的脸来,心中莫名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算了算日子,已经近三个月没瞧见叶宝葭了,宫宴她未到,元宵灯会也不见人影,倒是有点让人想念了。
晾得应当也差不多了。
这几日春光大好,是时候办个赏春的宴会,让皇姐邀上一些世家子弟,到宫中来散散心。
出身低便低些了,也不会生出什么好高骛远的心思。
登基这么久了,再不纳后宫的确有些不像话,随便指个昭仪、婕妤之类的,也算是向朝中那些老臣们有了个交代。
谢隽春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吧。
卫简怀脑中天马行空,眨眼便把叶宝葭入宫后的名分都安排好了,又想了片刻叶宝葭穿上华服的模样,不由得心旌摇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