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夜一直到很深了,房间里依旧有柔媚的呻吟声,靡靡的撞击声,还有她急促喘息间的又娇又魅的抱怨声,“长恭,你啊,够了,啊,伤都没好!”
“没够,你自己说的,要和我在床上待好几天不下床的,依依你说话不算数,总要骗我。”
他原本清雅澄澈的声线此刻有些喑哑低沉,正侧躺在她身边,抓住她雪白纤长的腿分得大开,一边从身侧重重顶撞她。
“伤,啊,未愈合全,不得,纵欲!”
她咬着红唇,连连战栗的身体绷紧得如一轮白洁如霜的上弦月,含含糊糊的嗓音随着他孟浪的动作而浸洇着惑人的媚意,她被他撞得娇喘吁吁,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是依依你这个说这话的医师勾引的,不然,哪来的纵欲?所以,不怪我。”
他沙哑地轻笑一声,身下不但没停,反倒益发放肆,凑近了她的脖间断断续续地吻她,声线很是暧昧不清,“而且浴血奋战也是常有的事,我习惯了。”
对上她因为爱欲弥漫而湿漉漉的眼眸,他看见她在自己全力的征服下,浑身都泛起了艳丽的淡粉色,眼边的痣都是娇魅的艳色。
这种无意间流露出的,任他予取予求的诱人媚态,让他莫名有些小得意。
对上这个小妖女,他总算扳回一局了,不至于节节退败。
不过,口间虽这么花花,他其实也到了极限了。
即使是初尝禁果的欲罢不能,胸口的刺痛也在提醒他,不可以再继续了,要是伤口裂开了,她会真的生气起来不理他的。
还好,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依依,叫我的名字。”
他温柔地含吮着她的耳珠,一边热情地攻占她,一边在她耳畔低低地缠绵出声,“叫我。”
“长恭。”
她依言呻吟着呢喃出声,音色几乎妖娆得像一汪春水般蓄着浓情蜜意,他握着她纤细的腰线,爆发出最后的爱意。
汹涌澎湃的情潮将两人劈头淹没,云烟渺渺的快慰和欢愉的紧绷感侵袭而来,仿佛一并攀向了最高的云巅,再彼此亲密无间地纠缠着拥抱着,一齐堕落。
春夜的繁花似锦,花间盈盈的夜露被微风拂动,颤颤巍巍地于殷红单薄的花瓣边缘,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中天,月色正好。
他犹记得那个早间,他怀搂着她醒来,手尚搭在她纤细光滑的腰间环着她,下颚一低就抵到了她的发顶,鼻间满是她带着草木气息的清香。
同枕同衾眠的旖旎,耳鬓厮磨的亲密,两人长长的乌发绕在一起,不分你我的纠缠,像个结发一生,相守相依的誓言。
那日的晨曦是如此美好得不可思议的干净、澄澈如洗的质感,透窗而入时,惹起一片细小的尘埃起伏,婆娑地罩在金纱剪影般的光线里,像是无数流萤在月光下纷飞翩绵。
他胸前的伤依旧有些痛,可这种痛混合着心口,被充溢得满满当当,都快要渗出来的满足和平静,变成了一种酸软微痛的,幸福感,就好像,在这个早晨醒来,突然就对将来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他开始生平第一次想,他也许可以一直活到变老,活到有一天,天下清平了,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去看花游市,揽着她看着她笑,什么都不用想,也不再有征战和鲜血。
他想一直活到变老。
他想和她一起变老,一直保护她,爱她,到两人都白发苍苍的时候,依旧可以为她插一支簪花,黄泉路上也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永不分离。
“依依,嫁给我吧,做我的王妃,陪我一辈子。”
他低头,凑近了她莹白细腻的颈间,以鼻尖和唇恋恋不舍地厮磨她,在她耳畔低低说道。
“不要。”她尚是半睡半醒的慵懒,被他闹得很痒,就一拱一拱地躲了好几下想离他远点,素来温和微沙的嗓音惺忪带着几丝倦意,“坏,让我哭,还让我伤心,我以前都从来没哭过。而且昨天我说过,就不给你名分。”
他对她的答案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