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些年轻的淑女们光鲜亮丽,有着貌美如花的皮囊,像是清晨盛开含羞带怯的鸢尾花,也让他觉得无趣。
所以,当一见钟情贯穿他的心脏的时候,他觉得既荒谬又慌张。
那个时候他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说实话,不过刚刚成年三年罢了,没见识过情爱,不动情事,只一门心思地嗜爱热血的杀伐。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否认的,他记得当时他的脑子也确实不太清醒,正好可以一举推脱给高热不退的身体。
都是幻觉,醒醒,一见钟情多可笑。
可是原本虚弱的心跳却开始沉重并且殷切起来,咚咚咚的,很杂乱,再乱得让他的血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在扭曲。
铺天盖地,有点像他当年被孤立欺凌时躺在草地上淋的一场瓢泼大雨。
他置身于一片浑浑噩噩的黑暗之中,旁边的少年摸着黑暗点燃了一根蜡烛,蜡烛的味道很快飘荡在他的鼻尖,有些刺鼻而头晕目眩,带着几丝诡异的香气,又和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过好在他已经够头晕的了,所以竟然还比之前彻底的混沌清醒了两分。
他还在茫然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脱下了身上的短袖,露出了白皙但不瘦弱的身体,正好是少年人的身体,精瘦的腹部肌肉曲线可以看出他的主人平时绝对不缺乏锻炼,但是又不至于僵硬,还带着两分少年人的青涩和柔软。
他撕碎衣服,俯下身替他包扎了伤口。
他就那么……慢慢俯下身来,黑色的头颅几乎埋在他的胸口,柔软的黑发蹭得他胸口发痒。
他干净的气息喷薄在他滚烫的躯体之上。
他蓦然觉得那像是一种清凉的解药。
他的头脑一片眩晕,有什么锤子在一下一下地尖锐地砸着,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着那片白皙的脖颈上的肌肤。
他的身体燎烧着,叫嚣着一些原始的本能和冲动,藏着炙热无序的火焰,业火熊熊顷刻间将他覆灭。
几乎是片刻间,他粗糙的手掌席卷上了对方的身体。
果然清凉如霜。
他这样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晶亮而慌乱的黑色眼眸。
在暧昧的烛光之下,他舔了舔唇上带血的干皮。
回忆到此又忽然黑屏了一下。
他扶着额头,因为那个时候他脑子一塌糊涂得太厉害,实在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到底做没做了。
只记得脑子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和对方缓慢地交谈了两句。
对方看起来很羞涩,不,一直都很羞涩,但是看上去没有不悦,那应该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来他当时一副濒死之躯,应该没那个本事。
呼——
他叹了口气,他那个时候太慌张了,不管是初次动情还是如何,总之青涩得像个全无智商的傻子,而时间的短暂又不允许他成长,征伐之战的主场急需他回去,背叛他的蠢货还没有得到收拾。
临别之时,那个孩子眼神希冀羞涩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