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中翻找,此处定是曾有人居住,箱子里放着几身男女的衣衫,很是粗糙,她看着灰白色的裙子蹙眉,心中颇有些不喜,看了看身上惨不忍睹的衣衫,无奈找了件最干净的白色裙子换上。
旁边有个石头堆成的厨房,她进去看了看,除了灶什么也没有。
腹中开始打鼓,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可以入口的,只得寻了个枝叶最稀疏的方向进了树林。
她在山里走了两个时辰,在天黑前又回到了小屋,擦了擦桌上的灰尘,小心将兜在身前的几颗果子倒了出来,这是她在树林里唯一找到的食物。
挑了个最好看似熟透的果子啃了一口,酸涩至极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牙齿酸得不似自己的一般。
她险些把果子扔了,想了想又把几个果子都咬了一口,挑了最甜的那个吃了,剩下的按照酸甜排了个序放在桌上,撑着头望着屋顶几个破洞发呆。
这里应该是个山谷,三边数十丈高的悬崖绝壁,她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发现上去的路,也没发现任何人迹。倒不是不想走更远,听见远处凶猛野兽的咆哮声,怕倒是没有,就是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她不知道能拿野兽怎么办。
谷里除了大树便是小树,她走了那么久,也只找到一颗长了果子的,不管青黄全数都摘了,又走了回来。
这个屋子是她在谷里看到的唯一能栖息的地方了。
肚子又饿了,她拿了离她最近的一颗啃了,第二甜的果子味道还行。
吃完,天色渐黑,她想了想,把地上的房门立起来,挡住门口,简单收拾了床铺,躺下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被刺骨的寒气冻醒,屋顶几个破洞呜呜地灌进山风,四面八方朝着她吹来。她坐起身打了几个喷嚏,搓了搓冷得快没知觉的手,想了想,下床把箱子里的衣服取出来都搭在身上,似乎温暖了一些,缩在床角又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大亮,她重重打了几个喷嚏,似染上了风寒。她从桌上拿了排第三第四的果子吃了,看着桌上剩下的三个果子,蹙起了眉。
搬开门,往旁边的瀑布走去。瀑布不宽,仅形成了一条小溪,从屋前经过,她走到瀑布下梳洗了一番,仔细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确定一条鱼也没有,脸上有些失望。
随后,她往另外一个方向又找了许久,还是未曾发现有其他人在这里,没能再找到别的食物,甚至连只小兽都没有。摸着打鸣的肚子,咬了咬牙,又吃了一个果子,酸得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处。
苦大仇深地盯着剩下的两个,她绝对不要再吃了。
随后,她搬了块石头坐在小屋前,看着瀑布呆了一下午,晚上没吃便睡了。半夜,山里下起了大雨,屋中下起了小雨,她抱着几件薄薄的衣衫瑟瑟发抖,肚子再一次向她表达了不满,她眼中激烈闪动挣扎许久,从桌上再拿起一个果子两口啃完,找了个没有漏雨的角落睡了。
第二日起来,风停雨住,只是风寒似又严重了一些,她没看桌上最后一颗果子,径直出了门。这一天,她在山里走了四个时辰才返回,也只找到三颗拇指大的小红果,都没嚼便咽下了,她看着仍然打鼓的肚子,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回到小屋,直接躺在了床上。睡着了便不饿了。
第三日醒来,身体已有些无力,她看着桌上最后一颗果子,也是最好看那颗,头也不回地走了。宁死不吃!
她沿着之前的足迹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昨夜她思考了许久,除非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既然出现在那里,出口很可能就在那附近。
走错了三次之后,她终于再一次找到她醒来的水潭,周围除了繁密的顺林什么都没有,在她那日醒来不远的地方趴着个青色身影,是个男子,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
她走过去,戳了戳,冰凉中透着微微热意,还是活的。把他翻过身,露出刀刻斧雕般的好看面容,她怔了怔,有些惊艳,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冰冰凉凉的,还挺滑。
他显然比她更加狼狈,脸上毫无血色,额上似被什么撞破,紫红一片渗着血丝,手上满是擦伤,在水中不知浸泡了多久,伤口已经泛白。气息很微弱,虽然还余一口气,看起来也没多久可以活了。
她起身看着深不见底的水潭中偶尔冒起的泡泡,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们都是从水里出来的?捡了块石头扔了进去,看着石头很快沉下去消失在目力能看清的深度,绝了跳下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歪着头看着地上的男子半晌,又看了看自己饿得已经有些无力的手,走过去,把他扶起扛到了背上,往小屋的方向慢慢挪去。
他比她高出许多,她只能艰难地驮着他走,没有手可以拉开密集的树枝,没走多久,身上的裙子便又被割破了,脸上也被树枝上的刺划了几道细小的伤口,不疼,却流了血。她有些气,好几次直想把身上的人扔了,可到底没有放开手,她顾着躲避前方不时出现的树枝,便没注意身后的人曾微微睁开眼睛。
一路荆棘,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小屋,把他丢在了床上,探了探气息,还活着,命还挺大。
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到附近的树林里采了些草回来,用石头碾碎敷到伤口上,找了布巾包着。虽然她不记得这是什么草,却知道它是可以治外伤的,唔,也许她是个大夫。
敷药时,碰着他的额头,热得烫手,竟然发烧了。她皱起眉,这人实在有些麻烦,坐到桌边便不管了。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便痛苦地哼哼起来,声音传入她耳中,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扒了,又找了件男子的衣服替他换上,那人似终于舒服了一些,眉头也展开了不少,轻轻呢喃:“水。”
她瞪了他一眼,到厨房里翻出个碗走到溪边,自己先喝了两碗,饥饿的感觉终于好了一点,再装了一碗回去喂他喝了。
原以为这样便消停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开始喊饿,她也饿,但是没有吃的。
对着他轻吼了一声:“忍着。”那人顿了顿,便开始不满地轻轻哼哼。她终于失了耐心,起身欲走,却看到桌上那颗黄橙橙的果子,还被她咬了一口。
她眼眸一闪,走过去拿了果子便塞到男子口中。男子无意识地开始咀嚼,很快便皱起了眉,想把果子吐了,却被她按住不准,只得吞了下去。
她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得意的轻哼,让你这么难伺候。
之后他便睡了过去,夜里,她裹着几件衣衫微微歪着头看着床上冷得哆嗦的人,上床跟他躺在一起,衣衫摊开,盖在了两人身上。
他身上还有些热,让她忍不住热源处靠了靠,冷热刚刚好,于是她满意地闭上眼,睡了几日来最舒服的一夜。
第二日,男子先醒来,看着抱着自己睡得香甜的女子,屋顶的阳光洒下,照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她舒服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将头埋入盖着的衣衫,继续睡去。
他看了看陌生的屋子,蹙起眉,抬手将怀里的女子摇醒,对上她睁开的凤眸,男子怔了怔,问道:“你是谁?”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背着他走在林间的画面闪入脑中,男子清眸微闪:“我是谁?”
女子动作一顿,惊讶道:“你也不记得了?”
也?男子疑惑的看着她。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女子耸耸肩, 不甚在意:“对,我也不记得了。”她翻身准备下床, 脚下一软, 就要滚下去,却被人提住了后颈。
她松了口气:“好险,饿晕了。”刚说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半晌才缓过来坐起身。
回头瞪他:“你干什么?”却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话,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男子抿唇, 磁性深沉的嗓音很是悦耳:“男女授受不清。”
女子翻了个白眼, 从地上起来:“嗯, 那你得娶我了,昨晚我们可是授受了一夜, 还把你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