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落后一步,给了车夫赏钱后,便遵从了秦暄之前的命令,去了隔壁的点心铺子。
没人留意到,秦暄进布庄之前,目光在布庄前几个卖水果的小摊上停了几息。
在他进了布庄大门之后,那几个小摊上小贩,还有正在小摊上挑拣东西的客人们就分作了两路,一路走进了布庄,另一路盯牢了驾马车的魁梧汉子。
时辰尚早,布庄里生意冷清,只有寥寥几个人影。
秦暄抱着萧蕴进门后,一个小伙计便迎了上来,瞧了瞧萧蕴,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姑娘,你可是来见自家兄长的?”
萧蕴没说话,秦暄低低道:“何出此言?”
小伙计把秦暄当成了服侍萧蕴婢女,直言道:“是这样的,今日一大清早,我们店里就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那位客人花了大价钱,向我们老板娘借了后院的一间屋子,说是要等自家妹妹上门。小人瞧着,你家小主子的年纪和模样,恰好能和那位客人口里的幼妹対得上号,方才有此一问。”
秦暄自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一枚金叶,塞给了小伙计,声音低沉道:“那就带我们去见他吧!”
“两位请!”小伙计立即在前带路,把秦暄和萧蕴二人引到了后院。
后院里没有萧湛,只有两个黑巾蒙面的精壮男子。
秦暄和萧蕴才一进门,这两个人就堵了上来,一前一后,围住了秦暄和萧蕴,二话不说便动了手。一个抽出了一把刀,狠狠用刀背去砸秦暄,另外一个直接伸手去夺萧蕴。
这是怎么回事儿?萧蕴有点儿懵。
秦暄早就在暗中戒备了,当即身子一沉,一脚揣向持刀的男子。他本想揣那男子腰眼的,可高估了自己的身后,落脚处往下偏了好大一截,就落在了男子的两腿间最脆弱的地方。
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
持刀的蒙面客发出了惨叫一声惨叫,伛偻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秦暄一只手抱着萧蕴,另外一只手趁机夺下了男子的长刀,反手劈向来夺萧蕴的那个男子。这个男子的功夫更高明些,侧身躲了过去,自腰间解下了一根鞭子,便要向着秦暄甩去。
就在这时候,紧闭的后院大门被撞开了。
几个身着便装的男子冲了进来,动作利落地扑向先前攻击秦暄二人的蒙面客,很快就擒下了这两人,还不忘卸了这两个男子的下巴,喂下使人丧失行动力的麻药,免得他们自尽。
萧蕴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直直看向秦暄,愕然道:“五表哥,这是个……圈套?”
秦暄没理她,看着自家那些换了便装的侍卫们绑了那两个歹人,道:“不用把人带回府了,就在这里审清楚。再调一队人过来,围了这个布庄,没我的话,不许放任何人离开!”
大概是觉得现在这身打扮太丢人了,他说完话,便急急把小姑娘交给走上前复命的侍卫长林峰,从后面跟进来的侍卫手里接了一个包袱,找地方换衣裳去了。
萧蕴左看看,又看看,这里已经布满了五皇子的侍卫,却始终不见萧湛的影子。
先前喜悦和期待,全都变成了担忧和失望。
心里还生出了几分委屈,她的五表哥看起来早就知道这次会面有问题,还提前做好了安排。否则,那些穿着便服的侍卫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侍卫长林峰把萧蕴送到了一间暖阁里吃茶,萧蕴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换了男装的秦暄走进门来。
萧蕴立即站起身,走上前,急急问:“五表哥,到底是谁要害我?是萧国公府的人吗?”
她方才迅速把自己的仇人们在脑海里筛了一遍,然后发现,最想她死的人,大概就是萧国公府的二房一家子了。萧家的二夫人韩氏因她而死,萧忱也因此和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无缘,有人想报复她很正常。
秦暄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小姑娘虽然受了点惊,但还算冷静,微松一口气,说道:“方才,侍卫们已经审出来了,方才那两个蒙面人都是韩国公府的侍卫。”
“韩国公府?”
秦暄点了点头,厌恶道:“对,幕后主使就是韩槿,萧凤章应该也有份儿。”
萧蕴顿时想起了秦暄以前对韩槿的评价。
先前只是听听,心中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亲身体验过一遭了,心里又是后怕又是愤怒,“韩槿要动我,是因为我碍了她和你之间的姻缘?”
“什么叫我和她之间的姻缘?”秦暄不爱听这话,嫌恶道,“我和那个疯女人没关系,别把我跟她扯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错别字。
第25章 不请自来
萧蕴有点儿后悔,她方才的语气太冲了,有点儿没见到萧湛,便迁怒秦暄的意思,小声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进宫一趟,找父皇告状。”秦暄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安抚道,“你身子素来骨弱,又受了惊,就别跟着我进宫了,先回皇子府好生歇着。”
其实,不想萧蕴跟着他奔波受累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他不能让现在这个身子康健的萧蕴出现在韩皇后面前。谁知道韩皇后见康华郡主身子大好了,会不会再次对她下毒手?
萧蕴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问:“五表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哥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暄半真半假道:“我也不知道你大哥是不是还活着,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之所以提前安排了侍卫相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从结果上看,幸亏我提前做好了应对麻烦的准备。”
顿了顿,又沉声道,“记着,日后,没安排好退路的情况下,不能单独去赴任何人的约。哪怕约你见面的那个人,是死而复生的萧湛。”
萧蕴连连点头。
她有点儿不敢想,自己若是没把花笺交给秦暄定夺,而是偷偷溜出府,单独来到这个布庄赴会,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当真是用生命总结出来的教训。
五皇子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布庄门口,秦暄带着萧蕴上了马车,马车两侧,近二十名骑马的亲卫左右相随。
马车再度行到西市街口时,对面的酒楼上,蓦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尖叫:“死……死人了!”